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在给朋友写信时，写成了“世界最长的信”，写成了50多万字的“自传”，写了一年多。

也许您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许他就在您的身边；也许他就是您今天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某一个人，平凡、朴实，正在为生计奔波。

也许您曾帮助过他，鼓励过他；也许您曾误解过他，伤害过他。

也许您会欣赏他，也许您不会欣赏他。

但不管怎样，您都会从他身上，从他的成败得失中，从他的生活感悟中，从他无休止的思索中，得到正面或反面的启迪。

关于人生，关于社会，关于未来，关于彼岸……

这封所谓“世界最长的信”，于2004年春节前动笔，边写边以“我的甲申之变”及“另类自传：一个小人物的疯言疯语”为题于一些网站连载；于2005年2月15日完稿，完稿时改题目为“我的甲申年及瞻前顾后”。

这封长信，也可以说这部自传，根据语言表达方式，可以把内容分为叙述、议论、抒情三大部分。现在的这个版本，几乎把叙述部分全部保留下来，对所谓“敏感”的内容，主要是议论性文字，做了删改。

由于原先各章和一些段落比较长，为方便在一些网站连载和阅读，这个版本把每一章都分成若干节，把较长的段落都拆成若干段。文中如果出现“上一章”，可能是指原章；看得到的，都被我改成“上一节”或“上文”、“前文”了。文中多次出现我供职时间较长的一家企业的名称，有时是汉字，有时是拼音缩写，可能还有一些小问题，无所谓啦。

这个版本已改题为“草根自传：此岸”，不再受“甲申年”局限。如果大家喜欢，我会接着写下去，先把这几年的经历补进去，再把它写成“人生直播”，与我正在构思的计划写一百万字以上的“巨著”《彼岸》遥相呼应。再开玩笑一句：两部“巨著”，还可合为《一个人的圣经》。

如果这个版本也受到各种限制，那么我今后所写的“自传”，可能会另起一题：“琢玉”。这个题目虽有点俗，但很恰切，我“琢”别人，也“琢”自己。从佛教的层面来看，我这一生，可能都是在“琢”我自己，“玉”就是我的精神境界，我的佛性。往俗一点去理解：“玉”就是我的晚辈，我的学生，我的朋友，我的顾客，我的产品，我的作品……

如果今后的内容，以“琢玉”题之，那么下面的内容，可作“我的甲申年及瞻前顾后”的附录。

现在，请允许我继续偷懒，把我的个人网站“人生笔记”一栏中的一些东西复制过来。这个栏目的东西，是最没有可读性的，因为是纯写实的，文学色彩极淡的，而且所写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这个人就是我。

下面是2005年3月所写的《又是一份新工作》：

2005年2月1日至3月24日，我赋闲在家，或上网或看书或听音乐或看电视或改稿或写作，过了一段专业“坐家”的生活。

2月期间，除了因电脑故障及网速过慢引起一点焦躁，基本上保持着悠然的心境。但在电脑前坐了两个小时，就会感到右腹饱胀不适，甚至有点隐痛，还是看中医，用中药调治。

原想做电子元器件生意，把许多元器件型号放在免费试用的电子网站上，倒是接到不少询价单，让堂侄ZB去找货、询价，试运作了一个月，没有做成一单生意。试用期满，要交费时，堂侄ZB说暂时停止，让他再熟悉市场，有把握了再投资，我现在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我做无把握的投资，故停了下来。

2月下旬给深圳、广州两家大型民营企业的老板寄去自荐信及相关资料，广州那家至今没有回复，深圳那家打来电话让我去面谈。我去了，与我面谈的是一位企业领导。我有一种预感，如果直接见到老板，就很有可能一拍即合，与其他人谈，很难谈成的。那位企业领导虽对我说了一些赞赏的话，并说他会与老板商量，希望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给我，但至今近20天过去了，没有消息。

3月中旬以后，心里便逐渐急了起来。18日，我找某广告公司的老板L总，说我目前经常在家，请他安排一些工作给我做。以前我曾帮他们编过画册、广告传单等，每做好一件事，他就会给我1200至2000元报酬。22日，我发了一条短信给另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W总。2002年，朋友陈生曾向他推荐过我，我也送我的两本书及我所编的企业报给他看，他当时就要请我去当策划总监。因当时我所供职的公司离不开我，我只好婉言谢绝。

23日，W总请我到他公司喝茶，几句话谈下来，他即请我过来上班。谈到工资待遇时，他让我自己说，我根据汕头行情说了，他满口答应。我说4月1日开始上班吧，他说方便的话明天就上班。

24日，我上班不久，L总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个项目要交给我做。如果不是已到W总这儿上班，我更喜欢在家里上班，每月在L总那儿拿一些事来做，按项目收取报酬，事情做好就自由自在，不用坐班。但现在已到W总这儿上班，我只得婉言谢绝了L总的工作。

在W总这儿，他似乎有意让我负责全面管理，因为他本人常常不在这儿，他在深圳还有一家公司。目前我名份上是策划部经理，实际工作，W总希望我多跑客户。这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平面设计，比如商标、包装、办公用品、画册、海报、礼品等方面的设计，文案工作不多。现在负责文案工作的，是策划部唯一的一个员工，是一个女孩。

23日，W总把客户部经理及策划部这个女孩介绍给我时，我心里隐隐有点把他们看扁了。他们很年轻，个子矮小，乍看起来，稚气未脱，像个孩子，在我面前还有点腼腆。但上班第一天，我便见识了策划部这个女孩的实力。那天W总安排我为一本画册写文字说明，我因与W总会见客户并开会，用去了不少时间。我找策划部这个女孩拿资料准备写画册文字说明时，她已写好了。她请我看看，我甚为赞赏，只是改了几个字词。她所写的文案会有些错别字或语法上的错误，正好在我审稿时消除。我希望这种合作能愉快地进行下去。24日，与W总和客户部经理到潮阳走访内衣厂，发现客户部这个小个子男孩的工作能力不可小觑。作为客户部经理，他不是能说会道的那种人，说话轻声细语，谈吐颇为得体，表情诚恳认真，给人踏实可信的感觉。这是我对这两位小同事的初步印象，今后可能会有所改变。

到潮阳走访客户，我很快意识到，我的潮阳语音，不是优势，而是劣势。与W总同行，主要是他说话，我偶尔帮腔几句。倘若由我直接与客户交流，他们可能会问我是潮阳哪里人，我当然会如实告知。我的家乡是潮阳最贫穷的山区，不少人会对山里人有偏见。就算与他们同乡，也不见得能拉到他们的生意，他们会认为，潮阳人会办小厂做生意，搞广告策划、形象设计是文化活，潮阳人做不好这精细活，这正应了“本地姜不辣”这句俗语。如果我是说普通话的，更不好，他们对“外省仔”更有偏见。最好就是汕头语音，像W总这样。可我在汕头住了这么久，说话不喜欢“装腔作势”，一直乡音未改。

走访这些潮阳内衣厂我发现，厂区厂况大多并不起眼，在我看来只是大型家庭作坊。这些厂的老板大多文化很低，但他们有市场经验，有钱。要赚他们的钱，首先得让他们看得起你，你的气度、谈吐、仪表，要让他们不敢小觑。在这些人面前，你切不可因为要拉他们生意而对他们巴结逢迎，当然，也绝不能轻慢他们，我的做法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5万元的单放在那儿，你流露出急着要的神情，他会捂得紧紧的，你不慌不忙地要，倒能把单签下来。保持从容不迫，既让对方觉得你自信，又不会让对方觉得你不认真、不在意。最好给对方的感觉是：你的事交给我们来做，是正确的选择，我们完全有把握做好；你不交给我们来做，可能是你的损失，而我们客户有的是，因为我们工作过硬。我本人要做到从容不迫，就要对这份工作不要太在乎，心里要有“干不下去就另找一份干得来的工作”的想法。当然，有这个想法并不是我会不认真对待目前的工作。

跑客户并不是我的强项，以前我很怕做这类工作。现在，我却很愿意做这类工作，不想整天呆在办公室里、电脑前，做太多的文字工作了。我的业余爱好是写东西、上网、阅读，假如工作也是整天跟文字、电脑打交道，会烦的。跑客户比整天呆在办公室里、电脑前，更有益于我的健康。

上面这些是我在新单位上班三天来的印象和想法，也许有些是错误的。

 

我在W总的广告公司仅工作半个月，就到L总的广告公司去了。

W总是个不错的人。L总也是个不错的人。他们的身上，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不是品质方面，是办事能力方面。这不是说他们的品质有问题。他们都不是坏人、恶人和小人。祝福他们！

我在这两家公司工作时的一些情况，在《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中略有涉及。要不要把它们写进这部自传，就看以后有没有这个兴致了。

在《李乙隆履历》中，对2005年3月之后的人生轨迹，是这样概括的：

2005年3月下旬到汕头某广告公司任策划部经理，因不习惯于上班时间缺乏自主性（忙时得加班，闲时得坐班），故于4月中旬辞职。此后尝试以自由策划人、自由撰稿人身份过日子。第一项工作是为另一广告公司编一份以广告为主的周报，及做些活动策划、广告创意及文案撰写等方面的工作。6月底复办《澳士兰报》。

2005年7月应邀回到以前工作过的一家企业任第二把手，因有较好的切入点，在企业最困难的时期迅速打开局面，在解决企业历史问题上做了大量工作，给整个企业带来了转机，确定了企业近期发展方向。

2005年10月创办春笋作文辅导中心。

2006月11月创办《春笋作文》报，并以“春笋作文论坛”、“春笋作文博客”、“春笋作文帖吧”等，打造网上“春笋”，尝试网上教育。

2007年11月因春笋作文辅导中心发展的需要，离开原来所任职的企业，致力于“春笋作文”的工作：语文教育及写作辅导，让学生通过阅读、写作、辩论、讲述、表演等，提高综合素质，打下文科基础，培育人文精神。

2009年11月任汕头某民办学校校长助理，创办并主编校报，后来又主编学校网站。

2010年2月起兼任某协会总策划，创办并主编会刊，同时主编网站。

2010年11月起再兼任另一家协会总策划，创办并主编会刊，同时主编网站；12月起被聘请为专职人员，任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

……

今天是2011年2月11日，在汕头博爱路某协会办公室整理这部自传。

下面所录，是2007年1月22日给父亲的一封信：

……

我现在好多业余时间用于念佛禅定，这会让我平静、平安，并比前健康！

请转告我母亲，请她一百个放心，不要让她白担心。没这必要！

关于昨晚电话中的一点不同意见，我再次表达自己观点：不少人容易做到平生不做亏心事，却很难做到不怕半夜鬼叫门。如果自己明明没有违法，没有作对不起天理良心的事，不要说本来就没有人对你说什么，就是遇到人家来问你什么了，也只是坦然面对、如实作答就是了；如果在还没有人问你什么时，自己倒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这便是自己的不是了。不要再提报纸的事了，越平淡视之越好！

我现在写评论十分审慎、客观，感性中不失理性，主要是抨击制度的“不够完善”。我极少针对个人。在我看来，不少腐败者并非坏人，他们腐败，是大环境使然，是制度“不够完善”使然。

几乎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和同情心，让我对一些事情无法漠然视之。有些话不是我喜欢说，而是不得不说！

我习惯于用事实说话，但我从不引用没被大陆合法传媒报道过的、道听途说的事实。这是我的自保之道。

作为一个念佛者，我绝不煽动任何暴力、非理性行动。我不愿看到有人流血牺牲。我深知如果暴力引起动乱，既得利益集团早就移居海外了，在动乱中蒙难的是老百姓。我深知暴力对抗专制，容易产生新的专制。我一直主张通过和平方式，一点一点推进社会公平、正义、法治、民主、自由！这与当局的“和平崛起”并不冲突。

放心吧！我会好自为之。

敬请常念南无阿弥陀佛！

敬请常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佛赐平安！

……

此信发表在网上时，有附记：当把此信公开发在这里时，我不想把念佛禅定带给健康的好处神秘化，我只说念佛禅定带来的心平气和、思想宁静、烦恼顿消，对健康一定有裨益。

2007年7月，李乙隆教育理念，即“春笋作文”教育理念，定稿如下：

一、激发阅读和写作的兴趣，通过阅读、写作、辩论、讲述、表演等，提高综合素质，打下文科基础，培育人文精神；

二、主张把阅读和写作当成一种精神享受；

三、注重社会实践，强化行动能力；

四、重视身心健康和气质风度，培养乐观、上进、平和的心理素质及从容、礼貌、洒脱、友善的习惯；

五、热爱科学，敬重善良、正义的宗教和优质的传统文化；

六、推崇宪政、自由、民主、平等；

七、热爱自然，爱护环境，怜惜生命；

八、塑造善良、正直、宽容、诚信的品质；

九、倡导尽职负责，乐于奉献；

十、提倡李乙隆的学生友爱互助。

 

所谓《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从2005年1月14日起，至2006年1月13日止，在天涯社区连载，每天一首，偶尔有提前或延后。

说是短信情书，其实有些看起来像诗，有些看起来像旧体诗词，也有些近似于通俗歌词。

那些看起来像旧体诗词的，我是用潮汕方言的平仄来写的。我一直坚信，用潮汕方言的平仄来写旧体诗词，更有韵味。如果用现代普通话来读古代诗词，好多都是不合平仄的。但我把这些习作投给某文学网站时，编辑都以“不合平仄”为由退回了。

这所谓《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与其说是一种创作，不如说是一种创意；与其说是文学艺术，不如说是行为艺术。有网友不相信都是原创，是因为他不了解我的人格文品，也不了解我的文学素养。客观地说，这些东西，除了真情，是没有多少文学价值的。为了让你相信我这样说不是出自谦虚，摘录一些放在下面。

下面这些习作，可能是所谓《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中较好的作品了。

（1）       请求

当你青春的花蕾/在我长久的膜拜中/乍然开放/请让我的味觉/游进你生命深处的芬芳

在我的刀锋/开始生锈的前一夜/请用你的纤纤素手/怜惜我最后的锋芒

（2）       你在垂钓

坐在岁月的岸边/你悠然垂钓/独钓一池秋水

我一次次被钓起/又一次次被扔回水里

如果你能在/我一次次的伤痛中/钓起一次次的欢乐/我乐此不疲

（3）       我的名字叫葵

我是一株植物/因为你是一颗/雌性的太阳/我的名字叫葵/复姓向日

你从东走到西/路过了我/我扭动一下脖子/用了整整一天

你一定感觉得到/我的仰视/并且因此羞红了脸/继而逐渐感到温暖/尽管你一言不发

我们在仰视与被仰视中/找到各自的意义

（4）       美丽的土地

两座山峰/夹住/我的头颅/蛇/从我的口腔/爬出

思维的翅膀/卡在/两棵树之间/嗅觉/被花香埋葬

你美丽的土地/我的家园

（5）       中秋夜

地球拉上了窗帘/深黑且厚/漏不进一滴月光

风在下午被雨打湿了/此刻还有点沾

地球上辉煌的灯火/能否把我徘徊的影子/映在窗帘上/让你看见

呵　我的嫦娥/我的女神/在这烟花缤纷的中秋夜/你是否和我一样/在灯火阑珊处/与寂寞为伴

（6）一只蝴蝶

你扇着美丽的翅膀/飞舞在我的身旁/想悄悄上前捉住你/又怕把你弄伤/任你自由自在飞翔/又总担心/有一天/你将飞往他方

（7）拟物

想把你比做玫瑰/又觉得不够贴切/玫瑰有你的美丽/却没有你的韵味

想把你比做月亮/也觉得不够贴切/月亮有阴晴圆缺/你却是如此完美

且把你比作老鼠/却觉得十分恰当/你偷走我的宁静/你啃光我的夜晚

（8）爱不能舍不能

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悄悄流泪/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独自憔悴/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喝醉/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无法入睡

爱情从来就没有什么对不对/既然是伤感却为何又这样优美/也曾想一心修佛向往极乐世界/却又愿陷轮回苦苦把你追随

红尘劫轮回苦不堪回味/爱不能舍不能我佛慈悲/迷津寻渡求取灵犀一点/平淡是真同浴佛国光辉

（9）古道西风瘦马

我是古道西风中的瘦马/你是小桥流水畔的人家/隔着枯藤老树上的昏鸦/看我走向夕阳下的天涯

背后是你的目光缀着泪花/脚下是我的道路布满风沙/你在诗集的扉页/美丽依旧白璧无瑕/我在孤寂的旅程/满面沧桑两鬓霜发

岁月的枯叶在我们身边纷纷落下/你忧郁的眼神在我心里千年不化/野火春风草生草灭/坐看朝霞晚霞/多少行云流水/写不尽你的绝代风华

（10）沙鸥

日软浪微独倚楼/天高海阔一沙鸥/人如黑蚁纷攘攘/云似白驹空悠悠/过尽千帆非所待/望穿万里欲何求/非君怎解余心事/只谓偷闲强说愁

（11）酒

缘病久无酒/举杯非解忧/但愿醉难醒/留君梦里头

（12）鹊桥仙·依前约

一时想法/以诗表达/句句当然情话/人生轨迹各西东/依前约应无变化

相思滋味/酸甜苦辣/与泪一同咽下/无穷回味苦和酸/我不愿情多义寡

（13）东山选景

潮阳选景东山冲/庙宇亭台烟雨中/九曲桥上人缈缈/百阶路旁草葱葱/池山争展千般绿/生旦共撑一伞红/男角是我女非你/感觉平淡谓从容

（14）鹊桥仙·无眠夜午

匡时抱负/才华半腹/化作温柔无数/雄心万丈付东流/嫉世俗请缨无路

无眠夜午/愁怀谁诉/多少年华虚度/情长气短莫讥余/英雄哭美人迟暮

（15）信步寻诗

信步寻诗披彩霞/应邀赏景日方斜/竹间风爽一园绿/柳下水横四季花/十里波光鱼哪里/千家灯火笛谁家/风光撷下寄君看/聊似携君同踏沙

（16）雨霖铃·昨宵悲叹

昨宵悲叹/如舟残月/苦海怎渡/长虹似道今日/心暗祷/蓬莱有路/日暮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处/身落拓喜得真情/青鸟殷勤来复去

落英蝶影风中舞/化花泥/不道蝶何住/缠绵心事如絮/将欲语/漫无头绪/尘世从容/修道修身花丛懒顾/却遇汝万种风情/与我梦中诉

（17）良辰虚度

奔波策划为谋生/走马观光类转蓬/幽处雅园竹径续/小亭古榭木桥通/蜂飞蝶舞花妍艳/玉溅珠扬水叮咚/可叹良辰又虚度/无君美景便不同

（18）饶平游

选景饶平游/群山一望收/泉由竹下绿/鸟自林间幽/新藕三千朵/古村五百秋/他朝有汝伴/更把风光求

2008年2月，我写下《不知有多少人喜欢过我的作品》，如下：

看了这个题目，你且慢提醒李某：当心，别把牛皮吹破了！李某吹牛皮，只是为了看看是真牛皮还是假牛皮。

其实，作品被许多人喜欢不一定是好事：如果能走向市场，成为畅销书，那是好事；如果能在圈子里获得多数人欣赏，那也是好事；如果只是在网上被许多人喜欢，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在网上，不少作品访问量上万，跟帖数上百，跟帖中绝大多数是表示好评的，这样的数目足以支撑“不知有多少人喜欢过我的作品”这个标题吧，但还不足以引来书商，却一定会引来抄袭剽窃者，因为在网上，抄袭剽窃太容易了，因之抄袭剽窃者太多了。李某是较早触网的作者，1997年开始用电脑写字，开始上网，并请人把以前发表过的作品打了出来，发在网上。那时是想借网出名，却想不到，出不了名，却常常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抄袭剽窃。李某所说的看到，是自己在网上随便转转就看到了，而不是专门费时费力去搜索：用作品标题去搜还不够，因为被改了标题就搜不出了，还得用作品中的独特语句去搜。搜到了又怎样，给网站管理员去信说明，他们不一定理你，又不是他们抄袭剽窃的，是网站用户发上去的，你说你是作者，人家抄袭剽窃，有足够的证据吗？当然有，那就举证吧，人家忙着呢？你看，麻烦不麻烦？还是眼不见为净吧，还搜索吗？

李某在《不要抄，不要抄》这篇短文中，把抄袭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故意为之、沽名钓誉，这一类最为可憎。第二类是为了饭碗，比如教师为应付检查抄袭教案或教学论文，广告公司的员工抄别人的创意、文案等。第三类是“无意识抄袭”，比如在网上转发别人文章不标明“转帖”、注明出处、保留作者署名，而自己又不想出名的。

以善意度之，网上的抄袭大多属于“无意识抄袭”，“抄袭”者并非故意，只是素质较低，没有版权意识。但李某却遇到过一位自称是重庆某电视台编导、制片人的抄袭者，他在李某的情感散文《错过那一段缘》中，加上“重庆”二字，删去题目中的“一”字，便将它当成自己的作品发在博客上。但愿他只是一时疏忽。

几年前李某发在天涯社区的《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访问量已达11万多，跟帖1300多条。只要用题目“百度”一下，就可发现，抄袭这部作品的不在少数，而剽窃里面各单篇作品的肯定更多。

李某的一些时评、杂谈，热起来后被首发网站以“敏感”为由删除了，而有人抄袭剽窃了这些东西发在其它网站上，却可能还好好地留在那儿。

除了在网上常被抄袭剽窃，作品被许多人喜欢还有一个证明，是在触网之前，李某收到过不少读者来信。当然，作为一个非著名作家，能收到读者来信，是在作品发表时附有作者通信地址的时候；发表时没有附通信地址，由编辑部转来的读者来信也不是没有，但很少。报刊发表作品附有作者通信地址的极少，附有地址的，一般是类似于“卡拉OK”的栏目。《创业者》这本月刊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这很正常，因为它太普通了。李某在里面发表过一首短诗，《最怕自己在午夜醒来》，是李某的“情诗”中写得很一般的一首，只是发表时附有通信地址，不得了，热情洋溢的读者来信，像雪花般飞来……

你别担心，大量的读者来信会让李某自我膨胀，找不着北，实话跟你说吧，就算哪天李某一不小心大出其名，李某也深知虱子是从破棉袄爬出来的。李某只是想借此证明，“不知有多少人喜欢过我的作品”，并非虚妄之说。

 

我是喜欢以写信的方式来表达的人，有《世界最长的信》、《短信时代的365封情书》，个人网站“其他文稿”中，也有大量信件。在经营所谓“春笋作文辅导中心”的过程中，也给学生写过几封信，现录两封于下：

上周六发新一期《春笋作文》报，你没有来。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该期报纸上有你的文章，而且，不少同学喜欢你的这篇文章。

坏消息是：先后有三个同学反映，你这篇文章是抄袭的。也有同学说是模仿的。

我们《春笋作文》报创办至今，几乎每一期都会有一两篇被同学们揭发为抄袭。如果抄袭是真，这对《春笋作文》的声誉，有不好的影响，可能会让一锅粥坏在一两颗老鼠屎上。

被揭发抄袭者，多是新生。跟李老师学作文时间较长的学生，都会被反复灌输“改编、引用要注明，不能抄袭，抄袭就是小偷”等观念，一般都不会抄袭的吧。

客观地说，《春笋作文》报所发作文，多是学生当堂所写，是在李老师眼皮底下完成的，拿着人家的文章来抄是不可能的。可能有些学生是把听来的、看来的内容记在脑里，然后凭记忆写下来吧，如果不是默写，文字上定会有所不同。对小学生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练笔！但作为练笔可以，署上名发在报上，便不合式了。所以，李老师再次郑重要求，搜集整理的、改编的、引用的、摘编的、缩写的、扩写的、仿写的，都请注明。

不管怎么说，你仍是春笋作文辅导中心的一位好学生。对于同学们的批评，老师希望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

你是个直爽而聪明的孩子，能把对李老师的意见，准确地表达出来。这些意见中，有一点是出乎误解。你对老师讲出来了，等于给老师一个解释的机会，非常好，谢谢你！对别人有意见、不满，能当面讲出来，真的很好，但要注意措辞。老师一般都会宽容自己的学生的。要对其他人讲出你对他的不满时，一定要委婉一些。

你讲出那番话后，李老师当面对你说了一些话，你已经感到老师有些唠叨了吧，现在还用这种方式来讲，你一定有些烦了。请先别烦，老师这样做，自有道理。因为有些事情很重要，涉及人品，一定不能含糊。老师不但教你们作文，更要教你们做人。而且，老师给你的这封公开信，隐去你的姓名，也就不是给你个人的了。

你说的那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李老师收费时，抵掉你以前欠费两次，是累计你所读总次数及所交学费总数得出来的。你妈妈提出异议，说老师多收了两次学费，老师在做出详细说明之后，便以你妈妈的意见为准。这是老师一种与人为善的做法，并不是说老师知错改错。当两人对同一问题有两种意见、其中有一种是正确的，而你根本不知道谁错谁对时，客观的看法，应该是，两种意见都有错的可能性。你不能以亲疏关系来衡量对错，断定你妈妈就对而老师就错。而且，最关键的是，在我与你妈妈之间，不管是谁错了，都不是有意的。你认定是老师有意多收你两次学费，真是莫大的误解呀！孩子，如果真的这样，我还配做你的老师吗？如果某位老师对学生有欺诈行为，我建议你们以及你们的家长，离这位老师远一点。

李老师与学生家长之间，在上课次数上出现异议时，总是以学生家长的利益为取向：当学生家长记的次数比我多时，也就是要多付费给我时，我总是以我所记的次数收费；当学生家长所记的次数比我少时，我以学生家长为准。

李老师是一个愿意吃点亏而从来不喜欢占便宜的人，是一个诚信、廉洁的人，是一个道德感、原则性较强的人，是一个有宗教情怀的人。我经常在企业任要职，每年经手的报销款项，少说也有十多万元，我从没有在这些款项中，产生一点点灰色收入。

在我与学生寄膳点的合作中，一般是四六分成、我占六成，寄膳点给我提供教室，协助我招生。我与各点的合作大多是愉快的。我是按学生上课实际次数给寄膳点分成的。也就是说，当我少收学生一次学费时，我还得为他付还寄膳点这次学费的四成。这点小亏我是吃得起的。自己亲力亲为办班，最大的头痛就是收费。我年轻时是个羞于谈钱的人。现在，羞于谈钱显得有些矫情，但总把学生的学费挂在嘴边，也是我所不喜欢的。可有时不得不说。

为了避免误解，今后，春笋作文班可能不再按上课实际次数收费，而是按学期收费；对插班生，按已上过的次数减去一定费用。这样，就不用去记得学生请假与缺课次数了。这样做，或许学生请假与旷课的次数也会减少……

 

2007年12月，我想到一所民办学校任教，未果，原因是那位兼党委书记的副校长否定了我。这次失败经历的收获，是《一堂公开课的开场白》。文如下：

今天有幸来到这个美丽的学校，与你们这些可爱的学生交流，我感到十分高兴。教学相长，教书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下面，先让我自我介绍吧。

我姓李，李白的“李”；名叫乙隆，甲乙的“乙”，生意兴隆的“隆”。

我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好吧。我偶尔会被一些学校请去做关于文学方面的演讲，如果在座学生都是汕头人，我就用我们潮汕话讲。我用潮汕话演讲，自我感觉会比较好；用普通话讲，就得打折扣了。我还跟他们打趣，我故意用潮汕话问，听不懂潮汕话的请举手，就像问没有来的人请举手一样，当然没有人举手了。接着我就说，既然大家都听得懂潮汕话，我就讲潮汕话吧。有学生说，老师，请用普通话。我说，我不是普通人，不讲普通话。这当然是开玩笑了。同学们，我说“我不是普通人，不讲普通话”，这句话有毛病吗？要回答问题的请举手。

这句话的毛病就在，两个“普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一个是形容词，是平凡的意思；后一个和“话”连起来是一个专用名词，是以北方话为基础的现代汉语的标准语。你看，语文无处不在，一句玩笑话，也包含着许多语文知识。

除了普通话说得不够好之外，作为一个老师，我还有一个不足，就是字也写得不够漂亮。同学们，把普通话说好，把字写好，这是表层的素质，就像你的衣着外貌，不是最重要，但往往很重要。你将来走上社会去应聘求职的时候，你的内才好多人一下子看不出来，有些人往往会因为你的普通话讲得不好而把你拒之门外，不给你展示才华的机会。按现在招考老师的条件，我们的大作家鲁迅，就会在第一关被淘汰掉。所以话说回来，如果以后你不是去应聘的，而是招聘的，你不妨宽容一点，给对方一个充分展示的机会，就像你们这个学校，给我站在这里的机会。

丑话说在前面了，接下来，该自我表扬一下了。作为一个老师，我有什么优势呢？

第一，我高中只读了一学期就辍学了，如果现在能算是个人才的话，那也许可以说，我是自学成才的。我有较强的自学能力。看书学习，是我的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深以为然。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好多知识都来自自学，来自对书报刊的兴趣。作为老师，我一直注重对学生的阅读兴趣和自学能力的培养。

第二，我看过很多书，知识比较丰富。我写过好多文章，什么体裁都写过，虽然还成不了著名大作家，但也确实积累了一定的写作经验吧。这些，都有利于我教好语文这个科目。我还很喜欢历史，也可以教历史。

第三、这一点可能是好多人忽略而我却一直很重视的，就是我具有浓厚的人文情怀。我一直推崇这样的定义：所谓语文，就是语言和人文。

什么是语言？要回答问题的请举手。

语言，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嘴巴上说的或者用笔写出来的、用键盘打出来的、印在纸上的那些话，就是口语和书面语。

那么，什么是人文呢？可能有好多学者给了它好多不同的定义。在我这里，所谓人文，就是，爱，就一个字。语文教育，在我这里，也是“爱的教育”。爱一个美女，爱一个帅哥，爱自己的父母亲友，很简单；爱一个有权有势的成功人士，也不难。我说的人文情怀，是博爱，爱人类，对社会底层那些艰难谋生的人们充满关爱之情，爱哺育人类的大自然，爱人类的朋友其他动物。

下面，请让我用自己的一篇被编进不少中学生课外读物的与爱有关的文章，作为这节课的教材吧。这篇文章所写的时代在1976年之前。那时候农村很穷，农民被制度锁定在土地上，而土地又不多。大家在生产队集体劳动，效率非常低。1980年代改革开放之后，农民们才可以进城打工赚钱。但由于中国农村剩余劳力太多，农民工的工资很低。农民，现在依然是一个穷困的阶层。以前，他们通过交公粮支援城市的建设；现在，他们以自己的吃苦耐劳，支撑着中国的经济增长，托起城市的繁荣。

 

接下来，就是2008年了。

2008年2月20日，我在给“南山月五剑客”的信中说：

今年春节比较阴冷，但却有几股暖流向我袭来。第一股来自文的电话：“文武全明波涛起”的“南山月五剑客”请我一聚。与你们畅谈本是快事一桩，可惜因我身体欠适，未能一聚，甚憾！待中秋或明年春节再聚吧。与你们二位则是经常聚谈的，这也是十分开心的。

称你们为“南山月五剑客”，非为立门户，起山头，而是因为不好称你们为两英五霸或禾皋五虎吧，而南山月论坛初办之时，你们是第一批用户，在上面妙语如珠，可惜好景不长，早作鸟兽散。现在网站在明处，我不会担心自己不在人世时或潦倒交不起费用时会被停掉，希望它能在明处长久地存在于互联网星空，就像宇宙垃圾漂浮于太空一样。我说过，人活着的理由是活着本身，以此论之，网站存在的理由便是存在本身。我们不必去追问宇宙垃圾存在的意义。在这里我向“五剑客”郑重提前“托孤”，倘若我来不及为网站留存一笔基金就与世长辞，你们无论如何要让网站存在下去。可以停止新用户注册以免去管理之烦，也要让它一直存在着。

我一直自称是你们的前老师，并非见外，而是早把你们视为朋友。“老师”只是我的职业，教得好也仅为称职，何况那时我教得并不好。其实我也相信你们早已把我当哥们而不是当老师了。在教过你们的老师中，优秀者肯定不少，像我这般，何德何能，让你们长久执弟子礼与我过从甚密呢？

……

2008年，不知能否在历史上留下一页，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重要的一年。这一年的12月底，我参加了一次签名活动。

正因为这次签名，才有了《小记1月12日在逸仕大厦上的一场谈话》这篇文稿。现摘录文稿部分内容如下：

大概是十多天前，李乙隆在《LBXZ》上签了名。1月10日下午接到一位同志电话，问李是否人在汕头，李说在，他让李确定时间地点，说有三位同志要与李面谈。李知道一定是签名引起的，也不作任何询问，就一口答应了。

1月12日下午李在逸仕大厦朋友公司的小会议室等着，四点左右，来了两位，是穿便衣的。其中一位向李出示证件。他们来自两个部门，都带“安”的。

谈话结束后，李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1月13日上午还没起床，就接到昨天见过面的一位同志电话，要李写一份书面资料，李稍作犹豫，就答应了。写什么呢？悔过书吗？无过可悔。保证书吗？保证什么。就写成谈话记录吧。

……

同志：女儿在哪儿读书？

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必影响李某女儿，孩子还小。

同志：老婆在哪儿工作？

李：没有工作，居家妇女。

同志：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李：李某高一只读过一个学期，然后在家乡放牛、在建筑工地打小工，坚持自学，以优秀的成绩取得大专学历。

同志：你还做过哪些工作？

李：李某还是把自己的两本书拿给你们看吧，书后面的“作者小档案”，就是李某比较详细的履历：我记下我的每一个脚印，是因为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同志：谢谢你的书，我们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吧。

李：你们把书款捐赠给红十字会吧，李某不行贿你们，哪怕只是两本书！

同志：你在XXX公司工作多久？什么时候离开？

李：李某与所工作过的企业的关系，就是广告策划人与客户的关系，有广告策划就去做，没事就离开。

同志：你对对政府、国家有什么看法？

李：政府应该努力在制度层面上消除腐败和不公，应该逐步还权于民；国家应该逐步成为宪政国家，应该推崇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普世价值及人类社会共同的政治文明成果。温总也肯定过这些价值和成果。

同志：我们国家要发展，人民要走向小康，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谁破坏稳定，就是对国家不利，对人民不利。

李：对极了。两位同志与李某这些平民百姓一样，都是希望社会稳定的。现在希望社会动荡的是贪官污吏，他们的家属、财产，早就放在海外了，他们已做好了移民海外的充分准备，只等风吹草动。只是官场腐败、制度不公引起的贫富过分悬殊，再加上失业、贫困与被掠夺群体的问题一旦尖锐起来，才会影响社会稳定。社会稳定的敌人绝非一些理性的、和平的政治诉求及公开的正面的知识公子意见。

同志：是什么人组织这次签名活动？是谁向你介绍这次活动？你有没有动员别人参加这次活动？

李：至少在李某这里，无人组织、无人介绍，李某也没有向谁推荐过这次活动，更别说动员了。李某自个儿在凤凰卫视主持人梁文道的博客上看到了这份文件，李某并不十分赞同其观点，只对其中一些普世价值观有认同，就签了。由于条件的限制，这类文件往往难以充分地展开民主讨论，如果能有一个宪章在政府的层面上，抛给大众来进行充分细致地讨论，那也许是不错的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些东西没经过实践检验，我们不敢断言其对，但也不能断言其错吧。

……

最后李表示，为一家老小生计着想，今后还是尽可能扫好自家门前霜，把精力用于带领七十多岁的没有退休金的老农父母、十二岁的从读一年级起就一直在攒大学学费的女儿、无业的老婆，攀登住房、养老、医疗、教育四座大山，奔向小康。希望此事到此结束。李某还有活要干。再不干活，连生存权都受到威胁了，遑论其他。

“希望此事到此结束”只是蚁民李某的一厢情愿。此事远未结束。

曾是厦门某次散步主导者的著名作家某先生没有签名，他为此专门写了一篇博文，说自己为什么不签名，是因为一想到女儿，胆子就变小了。当时许多人耻笑他拿女儿来掩饰自己的怯懦。我虽然签了，却是十分理解这位作家的。他是我所敬重的一位有良知的作家。

我将“广东汕头/李乙隆/作家”这几个词寄往某邮箱时，是有最坏打算的。接到他们电话时，我去看了女儿，把银行卡密码写在纸条上，塞进妻子抽屉。见面时，他们第一句话：“……不是你自己签的吧？”我答：“是我自己签的。”以后，稍有什么动静，我就会收到疑似恐吓的警告：通过我的手机、家庭电话、妻子娘家电话、市作协、文友、以前工作过的单位等。

我曾为此在网上发了一封公开信：

……

那次签名之后，经你们“教育”，我已写下保证：为一家老小生计着想，今后我只扫自家门前雪，把精力用于带领七十多岁的没有退休金的老农父母、十二岁的从读一年级起就一直在攒大学学费的女儿、无业的老婆，攀登住房、养老、医疗、教育四座大山，奔向小康。并希望此事尽快结束，让我安心谋生，以免生存权受到威胁。

我说话算话，保证了，也这样做了。

请你们不要再打我家电话和我妻子手机了，她与许多中国老百姓是一样的，胆小怕事，一接到你们电话，就心惊胆颤。我没能让她过上幸福生活，却让她无辜担惊受怕，于心不忍。这几天，你们已经打了几次电话了，还颇费周折地找到我妻子的手机号。你们还打过电话给市作协领导，现在，在文友圈中，有些人以为我犯事了。

在这里，我再次公开保证：我不发起、不参与任何集体喝茶、集体散步、集体签名等一切违背你们和谐观的事。我也用手机短信向你们说明过、保证过了。

我只希望自己拥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希望妻子拥有免于恐惧的自由。

我这个人，绝不会做出违背个人良知及普世价值的事，说出或写出违背个人良知及普世价值的话。请不要逼我！请让我保持沉默！

我现在哪怕是当个乞丐，到没有禁乞的地方求乞，也要为女儿攒下高中和大学的学费。这是我的责任。一旦我攒够女儿的学费和求学阶段的生活费，我即找个清净之所在，一心念佛。阿弥陀佛！我对现在的所谓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

请你们不要再打我家电话和我妻子手机了！谢谢！

……

2010年11月《打酱油诗一》：

签名前载祸未消/电话几成风向标/免于恐惧平常事/只怕有人躲猫猫

 

下面是2009年5月所写《借条》一文：

在已重开过一次而转眼又将逾两年的一张借条上写下：“我自愿放弃这5200元，就当是一位前员工对公司再作一点贡献吧。”

写前有过思考，写时洒脱自如，写后心中释然。只待将其递交以前供职过的某公司。

李某此举会招来诸多前同事不解，是不讨人喜欢之举。其实李某从来也不希望那些前同事能理解李某，能少成误解就阿弥陀佛了。这倒不是李某愤世嫉俗或自命不凡，而是深知不同类型的人、不同价值观的人、志趣不同的人之间往往有着无形的隔膜，因缺乏共同话语而难以沟通。李某喜欢读书看报，喜欢抨击时弊，进行公民社会的启蒙，或谈论文史哲，这是那些闲谈时喜欢家长里短、你是他非的大多数人所不感冒的。因之李某在好多时候是沉默的。李某说这些并无鄙薄人家、自以为是之意，只是想提醒自己或支持李某的朋友，在有些时候，在有些场合，李某并非很受欢迎的人物。如果说李某还能在那些人中的一部分人那儿，留下不错的口碑，那全赖李某一直以来的与人为善与真诚正直。这方面李某倒不想自谦，因为除了这些，或者他们看不到这些，那李某在他们心眼中可谓一无是处了。

他们不理解李某，就像他们不相信李某经手过的项目从没吃过一分钱回扣一样。

他们不理解并不宽裕的李某潇洒地放弃那属于自己的5000多元，就像他们不理解李某会在公司计划裁员之时裁掉自己却没有提议裁掉任何一位同事一样。

浪迹江湖多年，李某深知一些善良的老板，不管平时多揽权，对裁员这一权力，往往会授予自己的助手。也有些人一得到这种权力，便将其当成树立自己威权的杀手锏。这些老板及其助手实在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李某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种权力一旦落到李某身上，李某往往会优先考虑裁掉自己。当然要裁掉自己还得考虑老板的感受，所以同事们认为李某辞职并非为公司减负而是“失宠”所致也非大谬，尽管李某对“得宠”与“失宠”之谓深恶痛绝。裁掉自己还得考虑自己对公司的责任。李某从不恋位除了对所谓权力的淡薄之外，便是因为深知“地球照样转”之理。公司需要李某不外有三：

一、给不良资产公司及相关政府部门写报告。几千万的银行贷款可用一两百万还清，还能无限期地拖，只要把权力者应付妥善则可。而把权力者应付妥善，非李某所能为。李某那些文字，只是完成一项程序而已。人家给题目，李某根据企业实际情况码字，那些文字并没有脱离事实，李某仅是懂得拿什么说事或对同样的事实怎样写才对企业更有利而已。

二、向政府部门写申请各项资金的报告。众所周知，申请各项资金靠的是关系。拉关系也绝非李某所为。李某所撰的所谓报告，只是完成一项程序而已。情况与第一项相同。

三、为企业宣传和产品广告进行创意和写文案。李某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并不出色，很希望看到继任者们的新作为，但在工作过的公司留下的这类资料，往往能为继任者们所袭用。

说句良心话，做前面两项工作，李某从对得起自己良心出发，从对自己负责出发，所作所为都是无辜的，经得起推敲的，但也难免有些违心。

这些工作每到一个段落，李某就会闲上一段时间，而能让李某裁掉自己的，往往便是这样的时机。一般情况下，继任者往往只需在李某的文字上改改日期即可应付。

时下老板们言听计从的往往是易学家和风水师。一百个风水师会让老板把公司装修一百次，动辄几十万元的装修，一年一两次，对因宣传工作做得不错而名声较大的某公司来说，似乎并不过份吧。而这仅仅是能让李某看得到的支出。至于员工的工资嘛，则可以拖到不能再拖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找工作不容易，你不满意你走人。像李某这5000多元，实在抵不上人家请领导吃一顿饭，还好意思催讨吗？催讨也要看时机吧。在李某父亲住院那段时间，李某厚着脸皮催讨过，对方承诺何时还款，到了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而这样的讨债时机，阿弥陀佛，李某是不愿再有的了。不用教李某，人家那些讨债方法，李某在某公司工作时见得多了，但那是李某学不来的。与其拿着一张废纸误以为自己还有这笔钱，不如自己主动说不要它了。

对自己工作过的公司、共事过的人，李某实不忍苛责，只能这样了。

如果对方收回借条时居然要还这笔钱，这在情理之中，却在李某意料之外。李某会用那笔钱，捐印一本早就想印的佛书，泓法利生。

 

下面是2009年6月所写《感谢一位在职教师》一文：

这个题目有点怪，怪在“在职”二字。也许你会说：“在职”相对于“退休”而言，何怪之有！但李某这里的“在职”，是相对于李某者流而言，所以就有点怪了！李某办班至今，在招生过程中，常有学生家长问：是否在职教师？李某既然办班执教，并以此为业，当然可自认“在职教师”了。但知道学生家长所问话意，再这样自认就是说谎了。因此李某总是答道：“以前教过小学、初中，一共教了八年书。现在专业办班，并没有在哪所学校任教。”虽然这样的回答，会让一些学生与“春笋作文”擦肩而过，但李某性格中的诚实，再加上学佛之后所秉持的“不妄语”，当然只能选择这样的回答。

李某办班至今，要感谢的在职教师肯定是多位，而不仅一位。这里简略说一下 “多位”吧：有与李某认识的，介绍自己的学生来“春笋作文”；有与李某素昧平生的，因看过《春笋作文》报，或在网上偶然看了“春笋作文”的一些东西，产生好感，介绍自己的学生来，李某并不知其所为，只是偶然听学生说起。在网上曾收到一位老师来信，说她从读初中时起就经常在《汕头特区晚报》上看李某的“大作”，剪报集上有许多李某“篇章”。她的信中有许多看似赞赏而李某理解为鼓励的话。在这里，也感谢她。

现在，特别要感谢的一位教师是这样的：

她在X老师办的学生寄膳点（也是李某租教室办班的一个教学点）上偶然看到《春笋作文》报，按照报上的电话号码打给李某。她十分健谈，在电话中说了许多，当然也大多是听似赞赏而李某理解为鼓励的话。她是某校小学语文老师。她说要帮李某招生，请李某拿60份《春笋作文》报给她，让她派发给她的学生。李某依约拿了60份小报到寄膳点，托X老师拿给她。

后来，李某当时在那儿所办的班中，没有一位是她的学生。

再后来，李某知道：她也在这个寄膳点租教室办班，有20多位学生，都是她自己在学校所教的班的学生。X老师没有告诉我，她也没有告诉我。我偶然知道后，也从不提起，并不当一回事。

我之所以要写这些话，是因为：她后来向X老师投诉，说“春笋作文”老师以她的名义向学生家长打电话招生；她在学校教师会议上受到校长批评（公立学校在职教师办补习班不被允许），她认为是“春笋作文”老师向学校举报了她。所谓春笋作文辅导中心，一直只是李某一人操办，因之所谓“春笋作文”老师，就是李某。这些话都是听来的，不知与事实是否相符。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不想找她问清楚。如果她真的这样说了，则希望她看到这篇短文，并相信“宁可辞职不入某党，宁可失业不入体制”的李某，是有自己做人的原则的，是不会也不屑于像她所言那样去做的。即使她不相信李某的原则，以一般逻辑来揣度李某，一直喜欢打“个人品牌”的李某，是不会以别人的名义来招摇撞骗的。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她出名到别人要“冒牌”的地步了。关于举报一说，更是过分抬举李某了：别看李某那么卖力地抨击腐败制度，却是从未检举过一个具体的贪官的。李某这样的人，怎么会去举报一个小学教师在校外办班赚外快呢？

李某命中注定会被人误解，这可能是前世误解别人的报应。如果误解只是这样，而不是被误解为罪犯并被屈打成招，那实在无伤大雅。

希望有更多这一类误解，来消除李某的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