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洲诸李看权力酬谢模式


 亚洲国家大都属于传统威权国家,因而在象现代化国家转型过程中或多或少地呈现出某种一致和不一致,对比这些一致和不一致,或者能给我们一些意想不到的启示。譬如,其中之一就是政界或商界大佬在推出政坛或商界以后,其利益如何保证?其后人怎样分肥?这些问题不但涉及到相关人物利益,也多少关系到国家前途和人民利益。我们不妨就亚洲赫赫有名的诸李来看看他们的选择和被选择。

一种方式是子承父业而安然无恙。这就是新加坡的李光耀。李光耀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法律系,1950年回到新加坡,并于1954年创立人民行动党。他在1959年总理大选中,率领人民行动党取得胜利,出任新加坡自治邦政府总理。1990年,李光耀辞去总理职务,留任国务资政。2004年,其长子李显龙就任新加坡总理后,他又开始担任顾问。201151488岁的李光耀宣布从内阁退休。李光耀在新加坡摆脱英国殖民统治的1959年至1990年的31年期间,一直担任总理,之后也继续发挥余热,先后担任国务资政和内阁资政,现在他工作了52年后终于决定退休。他是在7日新加坡大选结束一周后做出该决定的。在这次大选中,执政党人民行动党的支持率跌至历史最低,而在野党获得了历来最多的6个议席。曾任两届总理的国务资政吴作栋(70岁)当天也和李光耀双双宣布从内阁退休。李光耀在宣布从内阁退休的声明中表示:“已研究过新政治局面,思考过它对新加坡未来的影响。是时候让更年轻的一代接手,在更艰难、更复杂的形势下领导新加坡继续前进。让更年轻的内阁成员团队联系并接触年轻一代,塑造新加坡的未来。”他是希望为年轻一代更好地领导新加坡让路。

事实上新加坡出现了在发达国家史无前例的“权力世袭”。曾于2004年就任新加坡总理的李显龙是李光耀的长子。也就是说,除了吴作栋连任总理期间(19902004)以外的其余时期,是李光耀父子独占总理职位。而且,尽管李光耀退出内阁,但未来还会在幕后发挥其影响力。因为,现任新加坡总理是他的长子,而且李光耀会继续维持国会议员的职位。另外,李光耀还担任着运营主权财富基金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董事长一职。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说:“李光耀即使退出内阁,李光耀父子的权力也不会发生动摇。”李光耀所以能够子承父业而且得其善终,最根本原因是他在新加坡国家进步和经济建设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因而人民愿意用这样的结果来酬谢他。

另外一种方式是清算式,这就是台湾前领导人李登辉遭遇的方式。1996年李登辉修改“中华民国”宪法,首次在台湾举行了总统直选,并与副手连战当选为首届民选总统,他也因此赢得了“民主先生”的称号。他的这一历史性功绩,甚至就是他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比如,时任台北市长国民党要员马英九就说,李登辉的最大贡献是成就台湾的民主化;《自由时报》在社论中说,李登辉在位12年,以民主化和本土化为核心价值,进行总统直选、冻结省政府、改革国会等,“让台湾成为一个真正的民主国家”,因此,李登辉12年来在台湾推动的民主改革,是一项“伟大的历史成就”,称李登辉为“台湾民主之父”,“显然是实至名归,受之无愧”。然而,最近这位“台湾民主之父”却遭到了清算。

据报道,台湾特侦组于630起诉李登辉、刘泰英,理由是李登辉在2004年访问南非时,应允捐赠1050万美元,并指示外交部若无预算,先由国安局“奉天专案”的钱代垫,国安局长殷宗文加以配合,李登辉再将外交部归还的垫款交由刘泰英成立台综院,李登辉、刘泰英因此被依贪污罪的侵占公有财物、洗钱罪起诉。 特侦组起诉消息披露后,震撼朝野与海内外媒体,毕竟台湾已有一位卸任总统陈水扁因贪污判刑坐牢,如今90高龄的李登辉被起诉,若定罪至少可判十年徒刑。扁、李两岸若再加上之前马英九因台北市长特别费案被起诉(虽然最后无罪定谳),已有连续三位政府领导人被起诉,举世罕见。如果依法治观点而言,当然有其正面意义。正如美国总统尼克逊涉入水闸门事件,对美国民主也具“创造性破坏”作用。 李登辉被起诉,最后结果如何,目前言之过早,但有了陈水扁被起诉判刑的前车之鉴,社会舆论必然会以更严格标准加以检验。场外的政治解读与角力也会同时卷入,替难分难解的政党对立、蓝绿对抗增添更多激烈元素。 李登辉被起诉,除了他自身原因而外,他参推进的台湾民主自然也是原因之一——如果他最终被判有罪,则难免“木匠戴枷,自作自受”之嘲。

还有一种就是我们中国式的老子英雄儿好汉式。中国前领导人李鹏,曾担任国务院总理和人大委员长要职。退休后,其子女仍系风云人物。其女儿李小琳在电力技术学院当过老师,在华北电管局当过技术员、工程师,在电力部国际合作司经贸处当过副处长、处长。1994年初,经国家经贸委和经贸部批准,电力部独家投资在香港注册成立了中国电力国际有限公司,作为中国电力行业在境外的融资窗口。李小琳被从国际合作司经贸处处长的位置上抽调出来,负责公司的筹建。经过两年多的艰苦努力,终于成立了中国电力投资公司和中国电力国际公司,李小琳出任公司总经理助理。后任中国电力国际发展公司首席执行官。李小琳在中国电力市场被称为“一姐”,统领市值近百亿的中国电力,也是香港H股、红筹股上市公司中唯一女性CEO。身份特殊的她每次在公众前出现时,都是一身讲究的顶级名牌,令投资者耳目一新。其儿子李小鹏生于1982年毕业于华北电力学院,主修发电厂及电力系统专业。毕业后,李历任电力科学研究院电力系统研究所助理工程师、工程师、计划经营处副处长、电力技术经济研究所所长。1991年至1999年,李小鹏先后在华能国际电力开发公司、华能国际任职。1999年起,李小鹏出任华能集团总经理、党组书记,正式执掌华能。20007月,在香港上市的华能国际收购了在纽约上市的山东华能。此后,华能国际成为亚洲最大的独立发电公司。李小鹏因此被誉为“亚洲电王”。 200862,李小鹏告别华能集团——中国最大的发电企业,赴山西任省委常委、副省长。

比较这三李在权力更替之后的结局,我们或许可以这么说:新加坡重实效,台湾重是非,中国重人脉。孰是孰非,不妨见仁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