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夫诸民族的起源与流布,其实就是一个时钟原理,12点位置,波兰的维斯瓦河谷,就是他们的老家,然后沿逆时针方向,由西向南迁徙的分别是,11点(捷克),10点(斯洛伐克),但在9点中欧位置出了点状况,由于受到奥地利与匈牙利的两股势力的夹击,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被隔绝在了8点,7点位置,也就是巴尔干西部。综上几国,族源上同属于西斯拉夫系统,国家的价值取向,通常而言,除了文明最悠久的波兰,自成一格,在西欧文明圈中属于与法国,西班牙并列的天主教三大卫道士之外,其余无一例都受德奥文化影响。
米洛什是个务实派,土耳其势大时,他可以称藩,称臣,可以把包括卡拉乔治在内的各色塞独份子的人头给苏丹送去,但等俄土开战,星月黯淡之际,他也可以再举叛旗。塞尔维亚在他带领下,逐步由半自治走向实际独立。虽然米洛什依靠外交,政治技巧以及有利的国际环境,把塞尔维亚慢慢带到了星月光环笼罩之外,但在国内,他的压力日重一日,毕竟塞尔维亚人的民族性格刚烈,大批在野民粹主义份子压根就不喜欢米洛什大公这种稳健治政的风格,他们心仪的对象,还是以悲情著称的卡拉乔治家族。塞尔维亚当时的体制,也为在野派提供了舞台。塞尔维亚自事实独立以来,既非君宪,也非专制,更不是虚君共和。而是一种特殊的议会君主二元制。大公家族诚然是议会中的最大派系,当朝有极大的权利,但囊括境内外各地塞尔维亚复兴运动的在野派,同样也可以在国民议会里搞风搞雨。
在几次妄图通过修宪掌控议会的努力无果而终之后,迫于议会在野派的反弹,米洛什大公不得不宣布逊位于子,自己远走海外,隐居到罗马尼亚。他的长子米兰病重,来不及接班就驾崩了,于是宝座传给了次子米哈伊洛。这位世子当年只有16岁,根本罩不住局面,不久就被议会废黜,米氏家族暂时退出塞尔维亚舞台。国民议会此时选举亚历山大,也就是卡拉乔治的儿子出任大公。所有民粹份子都认为,乔治家族注定能为塞尔维亚带来辉煌,民族英雄的儿子流亡归来一定能带着大伙大干一场。
但亚历山大的运气一点也不比他老爸好,虽然在内政上多有建树,但国际环境明显对他不利,东面的土耳其此刻正在回光返照中,伊斯坦布尔的变法,使得塞尔维亚一时找不到机会去收复失地,西面的奥地利正碰上1848的革命潮,奥属塞尔维亚各边屯区都指望贝尔格莱德出来挑头,他们好乘机脱离维也纳,回归塞尔维亚。但在朝和在野时毕竟不同,亚历山大在大公那个位置上,有他自己基于国际大势的现实考量,还是取稳健立场。事实证明他没错,奥地利很快就摆脱了麻烦,塞尔维亚幸亏没下注,不然就悬了。但在国内,稳健主义不可避免的伤了一大批老兄弟们的心。亚历山大的人望开始下降。反倒是米氏家族把握机会,乘其不备,发动了一场政变,悲剧宿命再次降临到乔治家族,亚历山大被废,米洛什由罗马尼亚回来,再次出任大公。
米洛什为儿子保驾护航不到一年,终因年龄问题驾鹤西游去了。世子米哈伊洛也是第二次登上大位了。不过这次比上次幸运,经过十多年的流亡,比起16时第一次当大公,他可是成熟多了,司法改革,金融变法,几年光景,塞尔维亚呈现中兴气象。但就算内政搞得再好,如果不对外用兵,收复失地,那在民粹份子眼里他仍然是篡夺民族英雄乔治家族王位的塞奸国贼,不久,米哈伊洛在一次城郊巡行中被忠于乔治家族的民粹份子刺死,大业中衰。
继位的是他的堂弟米兰,这是一位福将。尽管他自身是靠王室宫闱秘闻,而被绝大多数塞尔维亚人所认知的,不过,靠着十九世纪后半段,沙俄的熊威,无风无险过了半世,而且还彻底摆脱了已沦为欧洲病夫的土耳其,完成了国家的独立,他自身也从大公进阶为国王。东线无战事,西线也很平静。米兰的政策相当简单,亲奥就是他的基本国策,为了这点,他没少和出身俄国贵族的王后娜塔莉闹矛盾,甚至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塞尔维亚的民粹份子都和梁山好汉差不多,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国王,对外一会亲奥,一会亲俄,内部宫闱又是一团遭,丢人现眼,实在是受不了了。国民议会开会,逼他逊位,传位于王储亚历山大。但小国王还没成年,米兰到海外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让儿子聘用自己为陆军总司令,照样掌权。直到进入20世纪,他的儿子宣布将要成婚,亲政,他才再次离开,不久老死于维也纳。
费迪南大公的遇刺,冥冥中自有他本身的命数。若论波黑之于塞尔维亚,在地缘政治,感情因素等等方面,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不上其对于克罗地亚更有渊源。费迪南的取死之道在于他选择在一个错误的时间,访问萨拉热窝。6月28日,塞尔维亚民族最重要的圣维多夫尔日。也就是当年塞尔维亚与土耳其会战于科索沃画眉坪的决战纪念日,那天战败之后,就是为期500余年的亡国黑暗期。费迪南挑这天去参访,等同于某女挑衅斑竹,问他现在是不是六点半,斑竹要不把她当场就地正法,从此就不用见人了。
战争初期,奥地利的参谋总长抱非常乐观的态度,甚至在私人日记里把费迪南的遇刺,称作战神送给他的礼物。但打了才知道,塞尔维亚不好惹。光是围绕贝尔格莱德一地,杀了个三进三出,损失十余万人,都没攻下,最后还是德军,保加利亚加入战团,40万大军三面围攻,塞军才弹尽力竭而退。此后塞军主力,王室政府由英国接出,运往希腊的科孚岛整编,重新武装,然后新塞尔维亚师抵达马其顿,和英法联军并肩与奥匈保作战。
这是战场,政治的赌盘上,各方势力也在进行着新的角逐。围绕战后巴尔干格局,一场以打着建立南斯拉夫名义进行的较量,同样如火如荼。两个主角,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简而言之,一南双表。南斯拉夫的概念起源于泛斯拉夫主义,但泛斯拉夫主义也有两个源头,一是西斯拉夫人的布拉格,传到萨格勒布,目标叫做南联邦,长期依附于德奥的克罗地亚觉得自己搞议会政治在行,因此他设想中的未来南斯拉夫,是在他自己主导下联邦议会制。另一个是东斯拉夫人的莫斯科,传到贝尔格莱德,目标叫做南王国,塞尔维亚人的目标就在卡拉乔治王朝统治下,建立塞尔维亚主导下的大王国政府。
克罗地亚的确是一个精于算计的议会玩家,萨格勒布的国民议会,一开始就选择在两头下注,如果奥胜,他们的诉求是建立奥匈南的三元国家,如果协约国胜,他们则期望英法会同意由新南联邦来接收奥匈帝国在巴尔干的政治遗产。但克罗地亚人有一点算漏了,那就是英法会不会接受他们进入董事局。果不其然,英法为了换取意大利对奥匈作战,决定拿克罗地亚做顺水人情,同意意大利在战后可以拿到意克边界的达尔马提亚拉丁人聚居区。克罗地亚等于被英法出卖,随着奥匈败局已定,奥地利人倒是对这个昔日小弟不错,在失败之前把当时位居欧洲第四的海军与港口统统移交给克罗地亚,但克罗地亚没那么大的脑袋,戴不了这么大的帽子,意大利也不会坐视身边出现一个海军强国,立刻出动鱼雷艇攻击克罗地亚军港。此刻的萨格勒布面对的问题不再是未来的南联邦,而是自身的安全,万般无奈,萨格勒布国民议会愿意把南斯拉夫旗手的位置拱手交给贝尔格莱德。
塞尔维亚一接盘,轮到意大利考虑了,塞不同于克,论幕后老板,英法偏爱塞尔维亚明显多过自己,比小弟,希塞罗是发小,而自己的马仔,只有一个刚收的阿尔巴尼亚,群殴估计也没人家人多,单挑,意大利是欧洲有名的副班长,塞尔维亚人则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就算是比黑社会,西西里黑手党充其量是卖假酒,收保护费,战斗力还比不上城管,而塞尔维亚光波黑一地的黑手党,连奥匈的王储都敢当街放血。权衡利弊,意大利来了个原地360度华丽大转身,抢先恭贺南斯拉夫开张大吉,并与塞尔维亚王室叙起连襟之谊(黑山的尼古拉大公有好多女儿,分嫁给欧洲许多王室,其中意大利国王与塞尔维亚国王就都是他的女婿。英女王被称为“欧洲的老祖母”,黑大公则有“欧洲的岳父”的诨号)
战后,亚历山大,成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三国摄政,不久黑山也并入,加上收回科索沃,并吞波黑,马其顿,连原属匈牙利的伏伊伏丁那地区也被割给塞尔维亚,他实际上完成了所有塞尔维亚人数百年的夙愿,等到其父病死,他接掌王位,去除原先所有的地域封号,新的南斯拉夫王国终于建立。在这个王国内部,塞尔维亚人不用说,自然扬眉吐气,斯洛文尼亚人作为一个历史上就深受法,奥文明影响的商业小民族,成为新国家的财政大臣,银行家的集散地,过得也不错,伏伊伏丁那的匈牙利人也可以,当年在塞尔维亚人穷途末路之际,他们善待过别人,此刻投桃报李,塞尔维亚也让他们自治无虞。其余各色人等都不痛快,尤其是克罗地亚,既然南斯拉夫不由他们主导,那他们就要求自身独立,乌斯塔沙也就应运而生。
在亚历山大一世主政的20世纪前30年间,塞尔维亚迎来自己的黄金时代,可以说自从科索沃画眉坪一战以后,塞尔维亚人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过。可乐极生悲,1934年亚历山大一世在对法国进行访问时,于马赛遭到乌斯塔沙份子刺杀,重复了乔治家族的悲剧宿命,话又说回来,民族英雄越是在功业鼎盛的时刻升仙,死亡过程越是充满了戏剧的张力与悲情色彩,那他的身后名声就越是响亮。
米兰一去,米氏家族的运气也就彻底告终。亚历山大国王要娶的女人,名叫德加拉马辛,是个臭名昭著的荡妇,该死的女权主义分子,不孕不育的代名词。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招来诅咒,军方,议会,媒体,平民,全国上下,众口一词的反对这门亲事。但亚历山大一意孤行,婚礼如期举行。不久,28位少壮派军官,冲进皇宫,国王身中30枪,王后18枪。两具尸体更是被剥光,扔在御花园中示众,同时搜杀米氏家族与德加拉家族的余党,米氏王朝就此绝嗣,一系列行动之后,塞尔维亚激进党邀请流亡瑞士的卡拉乔治家族的三代孙---彼得,回国接掌王位。塞尔维亚陷入狂欢,民族大英雄的孙子回来了,祖国又有希望了。
算起来卡拉乔治家族业已是三起三落了。彼得一世从日内瓦回国继位时,只比当年的重耳小三岁。大概是常年的流亡生涯,让他看清楚了世情人心,登上王位之后的彼得,显示出了高超的政治智慧。当时的塞尔维亚面临两线扩张的难题,按极端份子的想法,应该双线作战,力挑奥,土。明眼人都知道,如此做无非找死,但鉴于塞尔维亚特殊的民族性情,如果唱务实主义的调子,那又等于国王个人找骂,说不定一不小心黑手党就会上演天诛国贼这套戏码。彼得一世的办法是取巧,在政治上反奥,在军事上攻土。波黑一线,打政治牌,悲情牌,向英法俄协约国申述委屈,同时点出德奥的野心,由此塞尔维亚成功打通了通往西方主流文明核心的道路,军事援助,舆论同情纷至沓来,虽然波黑的土地暂时在奥地利手里,但国际舆论,当地的人心仍然向着贝尔格莱德。稳住西线,彼得一世倾力向东。
土耳其的垮掉在世纪初,尽人皆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围绕日后巴尔干地区利益再分配,新兴诸国各怀鬼胎。马其顿问题是重中之重。希,保,塞,黑四国组成同盟联手向土,阿开战。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的结果是打出了一个大保加利亚。保加利亚想要独吞马其顿,招致希,塞,黑的围攻,保加尔人仗着有奥地利撑腰,居然也想两线作战,一面继续和土,阿缠斗,一面应对希,塞,黑,第二次巴尔战争爆发。结局是,罗马尼亚加入塞尔维亚一边,保加利亚战败,西突帝国如昙花一现,随风而逝。经由此战,彼得一世不仅成为巴尔干半岛上的大赢家,而且还收获一个人才,他的二儿子亚历山大,从圣彼得堡贵族军官学校毕业后,以第一军军长身份参加巴尔干战争,立下战功。
之后的故事,猜个低级历史谜语,关键词,年迈的开国老王,军功赫赫的大老二,倒霉蛋式的大哥,亢奋勃兴中的古老民族,打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大事件。老国王隐居之后,亚历山大出任摄政王,历史走向下一个G点,萨拉热窝。皇室本身就是德裔,军政府也有亲德传统,南斯拉夫的保罗亲王也愿意与德国达成某种默契。东南欧本应相对平静,不成想意大利出来搅局,先是对希腊开战,又支持克罗地亚独立,对南斯拉夫提出领土要求。结果惹恼了塞尔维亚的激进军人,他们发动兵变拥彼得二世亲政,驱逐了刚和德国达成秘密协议的摄政王保罗,南希全都被迫上了英国的船,巴尔干局势跟着急转直下,德军不得不分兵南欧,替莫索里尼善后,就如同在北非战场一般。巴巴罗萨计划由此被推迟了半个月,贝尔格莱德和雅典在无形中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走向。
德军进击,塞军不敌,国王政府和希腊王室一样,流亡到英属埃及。从此南斯拉夫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最大的得益者自然非南共莫属。在战争之前南共的主体克共一直被塞尔维亚政府压制,就如同他们的克罗地亚同族兄弟乌斯塔沙一样。但随着战争爆发,外敌入侵,国内出现权力真空,各地山头纷起,而他们又恰逢其会,得到了一个杰出的首领。铁托,克罗地亚人,铁匠家庭出身,早年当过跑堂,开锁匠,一战时加入奥军,后在俄国战场被俘,又碰上俄国革命,顺势加入苏共,30年代大肃反时期回国,出任南共组织部长,在他把所有老领导送去西伯利亚砸石头之后,自己顺理成章成为南共新当家。紧跟着就是二战爆发,历史给了他机遇,他也牢牢把握住了机会。
当时国内除了德意占领军,以及保马匈这些不着调的仆从伪军之外,最大的两股势力,一是克罗地亚的乌斯塔沙,他们名义上拥一个意大利公爵为克罗地亚国王,实际上自成系统,专以对付塞尔维亚为己任。还有就是与之争锋相对的,支持流亡国王的塞尔维亚武装切特尼克(正式名称叫做祖国军)。他们在米哈伊洛维奇上校带领下,坚持抗战,与所有反王国政府的武装作战。铁托在这两股势力之间,准确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把南共根据地放在了波黑。波黑的历史情况,小熊在第一章里已经说过。当地除了克塞两族之外,还有第三势力,就是当年从克族改宗伊斯兰的穆斯林。此刻绿军身份尴尬,无论是乌斯塔沙,还是切特尼克都以他们为敌。这就是所谓伪军不收,国军不留,剩下唯一条路就是去投南共。铁托以他们为班底,同时结合从西班牙内战中回来的国际纵队的老兄弟,成功的打造了自己的基本盘。
之后历史发展,就不用小熊多说,关键词,游而不击,养精蓄锐,德意溃退,改编伪军,联合政府,解决国军,全场演出的高潮,以切特尼克领袖米哈伊洛维奇折戟沉沙,铁托的南共成为最后的赢家为收场。其后三十年间的历史,事实上就是欣赏铁托同志一个人的精彩表演。
早在收拾掉米哈伊洛维奇将军时候,南共内部塞尔维亚老兄弟们都不禁暗自担心,以为这位领袖八成又是一个大克罗地亚主义者,不成想回过头来,领袖立马抛出公审原克罗地亚乌斯塔沙红衣主教的议题,这下塞尔维亚老兄弟们安心了,但外电又都倾向于认为此举是向苏联示好,南斯拉夫战后铁定要上斯老爹的船了。可结果却是苏南翻脸,转投美国怀抱,成为美帝树在苏东阵营西大门外的一根修正主义的标杆,就如同二十年后,树在东大门外的那根一样。50年代,斗争所谓新生官僚主义,明暗两线齐架,明的是以塞共老兄弟兰科维奇为首塞族内务强力部门,主持清肃与铁托平辈的克共老兄弟,暗线是培养了一批中生代地方干部。进入60年代,突然反一元化,暗线挑明,于是塞尔维亚裔的兰科维奇集团也挥手说再见,不带走一片云彩。70初,改放为收,借口中生代犯了路线错误,有克罗地亚之春的嫌疑,打击地方主义的政策又一次出台。此刻,人们才猛然间发现,此时牌桌上除了领袖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了。大伙这才明白,领袖原来既不是基本教义派,也不是修正主义分子,更不是民族主义者,而是永远的庄家。
领袖不仅在事业上是个强人,在家庭生活上更是大伙的表率。领袖的第一任妻子彼拉吉娅,是他在苏联期间,在干爹主持下,包办的婚姻。回到国内,在地下斗争期间,认识了聪明美丽,志同道合的女大学生赫尔塔,不幸,赫尔塔一度被克罗地亚乌斯塔沙逮捕,领袖的生活不能没人照顾,故此虽然赫尔塔后来出狱,但她却发现领袖身边的无线电译员兹登卡,已然替她完成了这一光荣的任务。进城前后,第四位红颜知己出现,泽卡女士,一位著名的女歌唱家,演员。在兹登卡突患疾病,精神抑郁之际,给了关心妻子的丈夫,很多感情上的慰藉。最后,在领袖慢慢步入暮年之际,一位年仅20岁的保健护士约婉卡开始进入南共上层圈子的视野。领袖最后的时光,她才是贝尔格莱德皇宫的主人。要不是这些洋名一个比一个绕口,小熊还能保持一点清醒的距离感的话,不然恍惚间会有一种时空错觉,觉得自己是在看南斯拉夫人编辑出版的亚洲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