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俄罗斯官方首次承认,该国经济将在2015年陷入衰退。俄罗斯经济发展部发布经济展望报告称,预计2015年俄罗斯经济将萎缩0.8%,与此前该部门预计明年俄罗斯经济增长1.2%形成巨大反差,油价的持续下跌无疑成为俄官方最大的担忧。
与此同时,俄罗斯经济发展部副部长韦德夫也表示:“俄罗斯经济下滑的程度远比此前预期的严峻得多。我们调整预测的主要原因是油价下跌,这使得卢布汇率受到重挫,而这将会导致通胀率上升,通胀压力增大继而使购买力下降。” 但是一直以硬汉身份出现的俄罗斯总统普京却并不觉得悲观,他立刻表示,预计到2015年中期,石油市场就会恢复供需平衡。目前国际石油和能源市场正经历困难时期,这对俄罗斯来说并非意外,俄罗斯有能力应对国际石油市场的任何挑战。显然,当OPEC不减产的决议让油价在熊市中沦陷之时,普京仍然试图用他的个人魅力让市场相信,俄罗斯将安然度过油价波动期。 今年对于俄罗斯而言,外有欧美轮番经济制裁以及全球油价跌不见底,而内有卢布狂贬,大量资本外逃之虞。就连俄罗斯知名经济专家奥列什金都表示,即使西方制裁到2015年底终结,取消制后俄罗斯经济恐怕还需要1至2年时间恢复到正常水平。然而在内外夹击之下,俄总统普京却仍不愿意放低其硬汉姿态,这让我们不禁怀疑,普京还能硬多久? 笔者认为,普京最强大的自信来源于俄罗斯人民对他的不变支持,在普京撑控俄罗斯的十多年来,俄罗斯经济水平大幅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今年普京还不顾西方经济制裁,贸然出兵吞并了原本属于乌克兰的克里米亚,这都点燃了俄罗斯人对普京的崇拜之情。不过俄罗斯经济的确令人堪忧,从长远来看,普京支持率未必能够长期坚挺。 首先,美国和沙特拿起了石油作为武器,对付硬汉普京。在俄罗斯2014年财政预测中,原油出口相关收入占全部财政收入的48%,而自今年6月以来,原油价格已经下跌超过40%,更严重的是,目前油价下跌的势头让业内人士都很难判断价格的底线在哪里。 另据,摩根士丹利(MorganStanley)此前预计,原油价格每跌10美元,意味着俄出口将出现324亿美元的损失,约占该国GDP的1.6%。当然俄罗斯也可以拿出反制裁措施,就是禁止从西方进口蔬菜、粮食和肉类制品,但是这将会使俄罗斯物价出现大幅飙升,人民的生活水平快速降低。显然,俄罗斯在食品进口领域过于依赖西方国家了。 再者,欧美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将使俄每年损失约400亿美元。甚至还冻结了俄罗斯部分商界和政界重要人物的海外资产。可能刚刚开始,面对欧美国家的制裁清单让俄罗斯人不屑一顾,甚至普京还认为,欧盟也并非全是铁板一块,不足为虑。但随着制裁进一步的深入,俄罗斯经济已经受到严重影响。 其三,卢布疯狂贬值,物价飞速上涨,投资资金外流,外汇储备大降。本周一,卢布大幅跳水,以6%的单日跌幅创1998年以来新低。目前卢布已累计下跌近40%,当之无愧成为今年表现最差的货币。而为了扶持卢布币值,俄罗斯央行又不得不动用大量外汇储备,但结果不仅没有使卢布“起死回升”,反而让俄政府面临外储迅速下降的尴尬。 11月7日,俄罗斯央行公布的外储余额为4210亿美元,较去年同期下降了1030亿美元,跌入4年来最低谷。雪上加霜的是,经济的不确定性使得俄罗斯出现大量资本外逃现象。俄罗斯经济发展部近日指出:“更严苛的地域政治局面引发的不确定性和经济信心的缺失,促使我们预期会有更大规模的资金流出,以及更低的投资。”报告预测,2014年的资本外逃规模将达到1250亿美元,远高于之前提出的1000亿美元的估算值。 最后,俄罗斯政府和企业均呈现高债务率,这极易引发债务危机。目前,俄罗斯企业面临总额超过5000亿美元的外债,当年大举发债使得俄罗斯企业如今陆续面临偿债压力,违约风险引发全球投资者的担忧。 对此,俄罗斯央行在近期议息会议上意外上调基准利率150个基点,以阻止卢布继续贬值,但因欧、美制裁形势堪忧,俄罗斯就算以很高的利息也未必能借到钱。俄企在未来3个月需要偿还547亿美元外债,为了避免经济进一步陷入困境,俄央行不得不继续大规模使用外汇储备以渡过难关。 不过笔者认为,靠动用外汇储备来捍卫卢布汇率后果很严重,早在1998年时,俄罗斯发生债务危机,当时亚洲金融危机正在上演,俄罗斯被迫动用外汇储备,但致使其外储很快下滑到不足100亿美元。最终俄央行只能放弃对卢布的支撑。 硬汉普京究竟能撑多久?俄罗斯人会把对他的支持进行到底吗?我觉得,这取决于俄罗斯经济增长稳定、货币币值稳定以及社会福利的增加。如果因为西方制裁、石油价格下跌,造成了经济的迟滞、社会福利的减少、物价的飞涨,那么俄罗斯人可能还会在一段时期内硬撑着支持普京,但是长期下去,不仅是普京硬汉形象将受损,他的政治前途也将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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