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闭门读书以来这些年

26.

冰冰：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事后您觉得走闭门读书的独木桥合适吗？

苗实：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挺合适。一开始，只有自己觉得合适，其他人都觉得不合适。但是，过了2005年，家里人也觉得合适。再到后来，网上也有许多支持者。实际上，觉得合适的人，都是从真正做学问的角度来看；觉得不合适的人，都是从发家致富的角度来看。更进一步讲，我只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干其他事情，不是说肯定不行，就是太晚了些。话又说回来，读书，读书，再读书，整整三十五年，做个学者，绝对够资本了，继续坚持的话，还可以做个大学者。但是，半途而废，另谋出路，就属于暴殄天物了。曾经，我渴望这个渴望那个，遭受各种痛苦之后，痛定思痛，还是学问对我最重要。而且，只有学问，能够从灵魂深处彻底满足我。曾经，我期盼这个期盼那个，有了各种失望之后，深思熟虑，还是学问对我最真实。而且，只有学问，能够充实并完善我那强大的志向。杨绛先生说得多好，我们曾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27.

冰冰：除了父母弟妹等，当时还有谁给您开导思想？

苗实：有，是一位哲学教授。当时（即2005年），父母就给这位教授抱怨说，我们这个大儿子，热衷读书，真才实学，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愁死人了。接着，教授就问了我一些真实情况。然后，对我的父母说，只要有真才实学，就英雄大有用武之地。你们整天忙，跟孩子交流还是少了。首先，孩子的理想高远，你们不理解，也不足为怪。也就是说，将来想成为经济学家，志当存高远，对年轻人而言，这是发展的大好机遇。其次，真才实学，如果是研究生，孩子现在的知识肯定够格了。但是，如果要达到真正的经济学家，就目前的实际而言，还差得很远很远。最后，孩子通过过去几年学习研究，有了一定积累。但是，必须抓住机遇，埋头苦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回头看，这位哲学教授是相当厉害，他研究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肯定懂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更进一步讲，他自然也称得上是中国经济学家群体中的一位隐者，对经济发展有自己的看法。这样的话，对我的思想开导绝对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事后的发展，就是如此。在论坛上，有的人笑话研究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学者。其实，毫无道理。本质上讲，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偏颇，但是属于经济学大家族中的一员，自然有某种可取之处。当然，在中国研究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学者，同时在研究西方经济学，这也是不容回避的客观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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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思想巨人，不是读书一条路，还有艰难生活对他的改变，您是否认可？

苗实：这个，我是认可的。可以说，我读书，主要是克服认识上的一些困难。与此同时，也在克服现实中的一些困难。更进一步讲，读书这么久，经历三起三落，对我思想改变很大。原来，我的思想非常幼稚，自控能力弱。譬如，路上有个小石子，就可以轻易地把骑自行车的我放倒在路边。但是，现在，我的思想相当有韧性，自控能力很强。譬如，路况就是再不好，我骑自行车仍然可以自由穿行。后来，在网上搞创作，各种打击那么多那么大，我还是可以气定神闲，从容应对。常言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如果具体到我自己的体会，不仅仅是读书创作可以造就英雄，而且还有现实磨炼也可以造就英雄。当然，思想巨人，就是把人当作企业，来生产大量思想产品，以满足各种层次的社会大众，达到影响社会进程的目的。首先，思想巨人，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真正的读书人。而且，也不是一般读书人，而是能够出产深刻思想，以造福于社会大众。其次，拥有多学科的专业知识，甚至是多个学科的专家，但是发言创作又不局限于某个学科。最后，寂寞也罢，平淡也罢，深沉也罢，奇崛也罢，能够甘于自守，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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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学习较高层次的英语，有难度吗？

苗实：老实讲，有难度。可以说，我学英语，一开始，认真踏实，学得很好。高中的时候，变懒了，学得一般。大学，基础还行，不是很突出。闭门读书期间，又认真踏实学了好几年，有一定进步。刚过去这几年，忙于创作，就有些荒废。现在，想起来，觉得非常可惜。毕竟，英语学习花了不少时间。但是，现实工作又不用英语，譬如我的大量创作，主要就是针对中国人。当然，如果专门搞翻译，英语就会越学越好。俗话说，用进废退，就是这个道理。过去，常听人讲，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认为，确实是如此。学这个困难，学那个困难，其实说到底，就是功夫不到家。如果功夫到家了，也就容易了。具体到英语学习上，包括我本人，还是功夫不到家。如果想成为英语方面的专家，已经可能性不大了，就我现有情况看。毕竟，我现在，以及未来的主要精力，不在英语学习上，而在物理学，经济学，和国学上，尤其是中国经济研究，包括制度方面的问题，宏观方面的问题，三农方面的问题，以及区域方面的问题，等等。更进一步讲，我精力相当有限，只能一生挖一口出水的大深井，而不是去挖许多口不出水的小浅井。

30.

冰冰：物理学专业，要用到大量数学，吃得消吗？

苗实：当时，记忆力相当好，还勉强可以。但是，说实话，我这个高度近视眼，确实对不起那几位数学系的老师。毕竟，咱看不清老师板书，完全就靠自学，太吃力了。说起高度近视眼，还有神经衰弱，我是有苦难言啊。开始，为了学习，过于听老师话，过于认真踏实，结果就成了高度近视眼和神经衰弱了。在后来的学习研究中，有太多麻烦，就是由于这个。我自学能力为什么能够这样强大？就是从进入高中开始，就踏上了自学之路，到现在整整二十五年了。也就是说，在我的求学生涯中，只有小学和初中是老师真正教出来的。所以说，我这个自学成才，名副其实。再说到数学，我认为，通过自己多年学习，总的感觉是，熟能生巧，巧能生华。也就是说，必须先经历题海战术，千锤百炼，然后得以熟练，就明白其中的技巧了，那么在各种技巧做到烂熟于心之后，就自然可以达到奇妙的境界了。就经济学家而言，可以懂数学，甚至是数学家；也可以不懂数学，甚至是中学数学水平。本质上讲，一个经济学家，是在经济学思想上有突出表现的人，而不是在数学方面有突出表现的人。更进一步讲，再优秀的数学家，他的本质还是数学方面的突出贡献，但是他不是经济学家。也就是说，经济学家是习惯于经济学思维的专家，而大多不是习惯于数学思维的数学家。所以，经济学是个独立学科，数学永远代替不了经济学；经济学数学化这种路径可以走，但是不要贪图科学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