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曾银花

曾银花,(笔名曾华)女,1962年8月29日(农历7月30日)出生,湖北省团风县人,1978年9月参加工作任民办教师,1980年2月到县棉织厂当学徒工,1983年5月转为正式工人,1989年6月调县人民政府招待所工作,1994年6月单位体制改革,买断工龄后下岗。爱好写作,在地市级报刊发过作品。

七叔公


七叔公


  月光温柔地倾泻在草坡地上,蝈蝈之类的小东西好象也不敢鸣叫了,只有轻轻悠悠的笛哨声触动着这片无边的静,轻轻悠悠。你看见草坡上有个人,月光也倾斜在他的脸上,那些美妙而忧伤的声音就从他唇间的叶子吹出。他全神贯注,但是眼里流露出孤独的神色。

  他就是我的七叔公。七叔公夜里常常坐在草坡上吹笛哨。

  七叔公比我大伯还小几岁,有人误以为他是我爷爷的儿子,不过七叔公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他唯一没有夭折的大哥也就是我爷爷,的确是把他当作儿子来养的。

  七叔公从出生到十五岁,穷困、劳动,没有故事,他的故事是从十六岁的一个夜晚开始的。他拖着白天干活疲惫不堪的瘦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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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坟


祖 坟



  郭老大的祖父葬在距老街口百余米的地方,后靠绵延不断的冈峦叠嶂,前向一座笔架山,山下一泓四季泛着涟漪的天然清水塘,真可谓是百里难挑的风水宝地。当年那风水先生预言:“郭家的后人会发达的。”

  这预言在郭老大父亲那一辈非但没应验,他父亲反而成了吊死鬼。

  那是1968年春,郭老大的父亲没了油盐钱,起五更,睡半夜,编了几十个斗笠去街上卖,被革委会的人当资本主义尾巴全没收了。老人一时想不开,回家拖根绳子在屋后的苦楝树上自缢而亡。郭老大安葬了父亲,回头看着祖父的坟堆,怀疑那风水先生的话有假。怀疑归怀疑,可后来出现了转机又让郭老大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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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


做 生



  太阳从两个老人的视线里缓缓地落下去。月亮从两个老人的视线里缓缓地升起来。

  “么回事?老头子,”张婆婆头没抬,揉揉眼,死盯着村子前边直通山外的那条小径,说,“林子他们怕不得回来了哟。”

  “哎呀,老婆子,”张爹爹把小凳移到张婆婆膝前,转脸向后,说,“我说过千遍了,他林子今晚不回来,我用手巴掌煎鱼给你吃。我69岁生日他们都回来了,还提前了一天,你70岁的生日他们还会不回来?”

  “可这什么时候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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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


割 麦



  “预计明天天气转阴,后天有阵雨,请农民朋友们抓紧时间收割麦子……”陈二爷烦躁地将开关一拉,播音员清丽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二爷身体一向结实,只是前不久得了一场病,尽管已经出院半月,脸还是黄黄的,浑身没劲。他转过身向正在忙家务的老伴道:“丽萍还没起床吗?”瘦小的老伴含糊地说:“早起来了,不晓得忙些什么?”二爷向西屋喊了两嗓子,没有回音,他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不晓得野到那儿去了。”正说着,小女儿丽萍匆匆从外面回来,到灶上拿了块馍就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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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屠户的心病


冯屠户的心病



  冯屠户在枫林村是吃得开叫得响的人物。近几年全靠杀猪卖肉发了家,过上了小康的日子。因此,人见人笑,大家都愿意和他套近乎。他人缘好,脾气也好,买卖公平,乡亲们都说他心眼好没卖良心。可偏偏近几天,他对家里人态度生硬,对乡里乡亲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精神恍惚……

  “谁惹了他?”这个猜测,那个回忆,都找不出是谁得罪了他的理由来。冯屠户卖肉,腿不方便,不在镇上,不在村上,是在他自家门前的大路边上。他其貌不扬,腿又不灵便,走路一点一点的,可年年当个协先进,他又从不搞偷税漏税损人利己的事,群众干部反映都不错,所以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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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贵助学


范大贵助学



  他坐手摇车走过居委会的时候,看见门前围了一大圈人,嘻嘻哈哈地说笑。有人向他喊:范大贵,来献点爱心。居委会主任王老太婆说:别逗别逗,上面没叫动员残疾人。

  冲这句话,他就往里挤。残疾人怎么啦,就不许进个“希望工程”?给我挑个女的,模样好一点,看我这把钱够不够,全捐了。别人笑他,二十几的大小伙子想女人想疯了。这是救助失学儿童,又不是婚姻介绍所选美。范大贵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救助就不兴救个漂亮点的?王老太婆说,没有照片,这里有个名册你自己拿去看。

  他看了名册说,就这个,蔓儿,名字怪好听的,丑不了。

  范大贵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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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物招领


失物招领



  子明是个修鞋匠。

  子明那鞋摊摆的地方很特别,不在街头,不在巷尾,而是在一个湖畔。

  子明的生意不是很好,但几年来却一直不愿挪动地盘。他总是不紧不慢地精心地修补着那摆在面前的不多的几双鞋。在子明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余都响的自行车上,挂着一个小牌,上面写着“失物招领:那位同志丢失皮大衣一件,望前来认领。”那件大半新的皮大衣就挂在破自行车的龙头上。

  这天早饭后,天有些寒冷。一位穿着时髦的小伙子,一边打着唿哨,一边上前向子明借鞋刷。待他将脚上那双高帮牛皮鞋刷得锃亮,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时,他注意到了那则启事,以及启事旁的皮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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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嫁母


大牛嫁母



  铅色的阴云严严地压在乡亲们的头顶上。凛冽的北风刀子样扎在人的脸上。

  锣鼓声咚锵地响得极急。呜啦呜啦的唢呐声在村子上空荡个不停。一阵热热闹闹的鞭炮炸过后,新娘凤婶才从房里踱出来。凤婶没蒙头巾,也没化妆,穿平时一样的衣服。

  凤婶想朝乡亲们笑笑,泪却流了出来。

  乡亲们的心里也跟着酸。

  大牛笑着说:“娘,你就放心去吧,家里的事别挂念。”

  凤婶“嗯”了声再没话。

  乡亲们都拿寒风样冷的目光看大牛。大牛没事样,依然笑。

  凤婶对乡亲们说:“谢谢你们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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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蛋


王铁蛋



  王铁蛋也叫“王捣蛋”,又叫“王小胆”。

  战前一次吃面条,北方藉战士你争我抢,端着盛面条的盆满屋子跑,形象十分不雅。连长勃然大怒,当即扔碗吹哨,把他的兵召到院里,结结实实批了一顿。末了,搜寻第一“罪魁”,没有人吭声,只有王铁蛋两目慌乱,一脸冷汗。连长一眼扎去,大喝:“王铁蛋,出列!”“哇——”还没出列,王铁蛋已哭出声,“不是我——不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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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阄


抓 阄



  这几天,老天总是阴沉着脸,满天的乌云压得很低很低,湿漉漉的空气用手都能捏出水来。看样子,待不上两天就会有场大雨光临的。

  “哎,什么鬼天气。”满脸愁容的人们不时地抬头望着天,不住地埋怨。

  能不埋怨吗?

  稻场上,一垛垛小山似的谷垛还没有打下谷粒来。粮食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呀!谁不怕谷垛遭雨淋?

  一个湾子十几二十户人家只有一台脱粒机,各家都争着先打,只好抓阄来决定。

  大家都说这办法好,公平合理,先打后打,全凭手气,没有怨头。

  早上,林子来到稻场里抓阄。

  林子是在县城读高中的。现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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