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汪汪
那时我六岁。村子里突然来了一只流浪狗,很瘦小,毛发打结,很难看。它总是在我家附近徘徊。我丢给它吃的。因此它就留下来了。外婆讨厌狗,赶它走,可是,外公说有狗在,老鼠就会少了。
就这样,流浪狗成了我的朋友。我带它去小溪里洗澡,带它去地里拔猪菜,带它一起玩。有时我会和它滚在一起,嘻嘻的笑。我用稻草给它搭了一个窝,我还给了它一个名字。我叫它汪汪。
汪汪渐渐的健康起来,毛发也有光泽了。它不仅仅是我童年的玩伴了,还是外婆一家里的成员。外婆说,汪汪,拖鞋在哪啊。汪汪就呼哧哧的从角落中叼出来。阿姨说,汪汪,陪我上厕所去,我怕黑。汪汪就听话的跟在阿姨后面,警觉的守候在简陋的厕所门口,然后再护送阿姨回家。外公说,汪汪,秋收了,你到谷囤那睡啊,别让老鼠偷吃了粮食。汪汪就摇着尾巴蹲坐在谷囤旁边,直到第二天亮了,汪汪才抖抖身上的露水,回到家门前。
这样过了一年。汪汪长得黑壮黑壮的。有一天二叔公说要去深山里砍柴,问我能让汪汪一起去吗,山里闷。我给汪汪塞了一块外公捉的鱼肉,拍拍汪汪的头说,汪汪,今天你要陪叔公啊。汪汪舔了几下我的手,就跟着二叔公去了。
傍晚,汪汪回来了。可是二叔公却不见。汪汪看到我,飞奔过来,扯我的裤腿,悲切的鸣叫。我从来没有见过汪汪这样,我问汪汪,怎么了。汪汪见我听不懂它,眼睛都湿了。这时外公放牛回来了。汪汪像得了救星,箭似的冲过去,咬外公的裤腿,更加悲切的叫着。眼睛望望外公,又望望远山。我说,外公,今天汪汪是跟二叔公去砍柴的,可是叔公呢?外公听了。立刻往门外跑去,汪汪在前面带路。
外公赶到时,二叔公倒在地上,鲜血已经流湿了草地,二叔公的半截手指掉了草丛中。
二叔公的手指接上了,在医院醒来后,二叔公首先问的是:“汪汪在哪?”
汪汪很老了,可是外公一直舍不得卖掉,也舍不得杀了。在我小学三年级时,汪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外公把它埋在村子背后的小山上。清明的时候,二叔公都要去给汪汪的坟拔草。在本地,这叫“拜狗山”。说是会福泽后代的。
外公一家和二叔公一家,从此再没有养过狗。而外公和二叔公一家,生活和运气真的越来越好了。有人说,这是汪汪在保佑着呢。
二、狗妹
母亲一生都怕狗,纵使20多年前,她的娘家养过汪汪。那时母亲也是尽量避开汪汪的。还为了不让我和汪汪玩,打过我,威胁过我。直到二叔公的脱险,母亲才真正的接受汪汪。可是,母亲还是无法对狗表示亲昵。
我长大了,妹妹长大了,弟弟也长大了。我们都离开家了。家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治安非常复杂。那段时间天天听说有人在路口抢劫啦,有人入屋子偷东西啦,甚至有些“瘾君子”会把人厨房的墙壁凿穿,把厨具都拿走。也是从那时起,村子里的狗突然间多起来。
母亲终于也买回了一只狗。小小的,毛发很亮,眼睛温柔如水。捧在手心,它乖乖的一动不动。母亲说它是个母的,就叫它“狗妹”吧。
从这只狗开始。母亲就能和狗和睦相处了。她把狗当孩子一样,疼时疼,骂时骂,打时打。有时回家,听她和狗妹说话,我都暗自好笑。父亲和母亲把狗妹训练得很好。它是白天睡觉的,晚上它会警觉的在院子里戒备。它知道哪些脚步哪声响是熟悉的是安全的,哪些是不安全的。有一次,有小偷向院子里扔大块大块的肉。狗妹嗅啊嗅,想咬,可是又吐出来了。母亲听到响声起床一看,手电筒一照,三个人影就晃过去了。母亲对着狗妹耳语,表扬它,教育它。
狗妹性格非常温柔乖巧,邻居们都喜欢它。早上母亲出门去买菜,对狗妹说,乖乖,在门中看家啊,我去买菜啊。邻居说狗妹就真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伸着舌头东张西望。母亲回来了,它围绕着母亲走几个圈,母亲对它说,去玩吧。它才放心的离开。有时狗妹还担负起看管邻居小孩的责任呢。
我不常常在家,可是狗妹知道我是这个家的成员,老远的听到我的摩托车声音,就跑到巷子口来迎接我。有时晚上我回妈妈家,再出去时,狗妹总是会送我出到大路口,吠上两声,意思是让我小心,然后张望一会才转身回去。
98年深冬,狗妹第一次怀孕了。它的眼神更加的温柔,看到我们也不欢蹦乱跳了。只是高兴的使劲摇着它的尾巴。母亲也把它的窝加上了几层破毯子,好让它顺利的产下我家的第一窝小狗。也许动物和人一样,都有它自身的死穴。新年到了,母亲的家在郊区,那时还是可以烧鞭炮的。就在除夕家家户户都噼噼啪啪的燃着喜庆的鞭炮时,母亲找狗妹不着了。找了好久才发觉它躲藏在屋子最隐秘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底下还撒了一泡尿。原来狗妹害怕鞭炮的声响呢。母亲心疼它的肚子,试图哄它出来,可是它就是不肯。
就在那个晚上,狗妹流产了。母亲说是三只已经成型的小狗儿。狗妹整个新年都一痿不振。直到新年结束,它在母亲父亲的细心照料下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半年后,狗妹再次怀孕。也许是第一次有不好的影响,狗妹又流产了。那次我刚好在家,当父亲把它那五只死掉的小狗弄出去的时候,我分明看到狗妹眼睛里不舍的湿润。
就这样,狗妹虽然听话依旧,可是它沉默了。毛发从黑亮一下子变得枯黄,像一个垂老的妇人。我不禁想起了祥林嫂。狗妹在此后的三年间,没再怀过小狗了。也许是出于对它的怜惜和感激,它一直留在我家里。也许同是受过流产之痛的“女人”,母亲从来没有动过要卖了它的念头。
三、小黑
母亲觉得狗妹不生生育了,让父亲买了另外一只母狗。这只新的母狗,父亲叫它小黑。和狗妹一样,是黑亮黑亮的毛发,一样的具有非凡的看家本领。可是比狗妹机灵活泼。
很快的,它生了四只不同颜色的小狗。在它生小狗的时候,狗妹一直在旁边徘徊。母亲高兴得忽视了狗妹的心情,只顾着给小黑开小灶,奖励小黑。就在小狗刚刚出生的当天晚上。在看电视的母亲听到小黑突然的悲鸣,走到狗窝里一看,四只小狗只剩下两只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小狗还不会走路呢。最后,在狗妹的窝里找到了另个两只还没开眼的小狗。狗妹正在细心的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那两只小狗的毛发,露出母性的万千温柔。母亲心酸的说,这狗,怎么和人一样啊。狗妹,是如此的渴望做母亲!它妒忌小黑呢。从此,埋藏下了它们不和的引子。
母亲把小狗把回小黑的窝,拍着狗妹的头说,这是人家的小孩,不是你的,知道吗。狗妹伸着舌头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叹气。
此后,狗妹的性格大变,变得小气暴躁,总是找茬儿和小黑打架。有事没事就抢小黑盆里的东西吃。小黑的孩子被卖掉后,狗妹的情绪才平静一些。它们还是不和的,有时厮打得都流血呢。母亲只好把它们分开,一个负责院子里,一个负责门外。
小黑生了第二胎小狗,狗妹的妒忌心又故态复萌。那样子,真的是好可怜的。
也许是小黑真正长大了成熟了,理解了狗妹,就不和它打架了,常常让着它。狗妹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小黑的孩子们玩了。
四、小白
也许是为了给家里的狗们增加点阳刚之气,也许是母亲和父亲养狗上瘾了,他们把小狗卖了后,又弄回来了一只白色的公狗。这只小狗眼睛乌溜溜的,四条腿很壮。果然不出所料,几个月后,小白便长成了一个彪悍的“小伙子”。小白应该是家狗和狼狗的杂交,性格非常“狠”。除了家里人,它一律都是虎视眈眈的吠个不停。
小白有一个和别的狗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对时钟非常敏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的。母亲躺在长椅子上看不到时钟,问父亲现在几点了。小白先吠了八下,再吠十下。父亲说,这小白会看钟呢。一个巧合一个玩笑让父亲有意无意的训练小白看时钟了。后来,小白竟然可以担负起叫我和小妹起床的任务了。睡觉前只要对它说,小白,一会儿一点十五分叫醒我啊,要上班啊。差不多的时候,小白就会跑到房间在你床边用温柔的声音吠醒我们,有时也扯掉我们的被子。
记得开始时训练小白上楼梯时,是很艰难的。狗害怕楼梯,它从发抖着让父亲赶上赶下,到飞奔上下,可是不容易的呢。
到小白这,母亲家里有三只狗了,吃的东西也成问题。商量后,决定要卖了小黑。在小黑被捉走的那天,我没在家,妹妹说她不敢看。还说狗妹开始吓得躲起来,后来见到小黑被装在笼子里要带走了,就窜出来,和小白跟在笼子后面边吠边跑。也许是小黑向它们交代了什么,它们就停在村口,望着小黑远去满眼的惆怅。
知道小黑被卖到食肆后,从此我不再吃狗肉。
五、叮当
叮当是我自己养的第一只狗。也是我至今最无法忘记的狗。
叮当是一个爱我的男人送给我的一只狗。
叮当是一只纯种的哈巴狗。
他神秘的出现在我面前,打开他手中的一个小竹篮,里面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在探询的看着我呢。那么那么的小啊!耳朵边缘夹杂着几丝咖啡色的毛发外,全身都是雪白的长长的往下垂的毛毛。舌头常常伸出来,一双眼睛如夜明珠般的闪亮,献媚的可爱的妖憨的瞅着你,让你不由自主的喜爱它,想要宠爱它。我问他,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他一脸茫然,然后仔细寻找小狗的性别标志的可笑样子,至今我还历历在目。
他给它起了许多个什么发财啊兴旺啊之类的名字,逗得我大笑不止。我不管,我就叫它叮当。叮当就这样成了我的小东西。他还郑重其事的买回来一本驯狗的书。可是却怎么也教不会它在厕所中大小便。开始时他给叮当洗澡,非常非常的细心,还要用高级的洗涤用品,然后给它吹干,修剪毛发、趾甲,清除眼屎。我们把叮当当孩子来养。每天有空他和我都会带着叮当去排泄去散步,我们在草地上飞奔嘻戏。那些日子真惬意啊,简单得像秋天碧蓝的天空。
叮当是个天生会撒娇的孩子,每天我离家上班,它都会用不舍的眼睛望着我,然后呜咽似的叫嚷。晚上我回来了,在楼下便听到叮当快乐的叫吠声。我一进门,它就摇着尾巴跑过来,舔我的脚,扯我的裤腿,围绕着我团团转的欢蹦乱跳。看电视时,它会安静的趴在我的腿上,眼睛盯着电视,头却一直往我的怀里钻。有时我不抱它,它就听话的靠在我脚下,盯着电视看。它最喜欢的是林心如的那个卖牙膏的广告,“叮叮当,叮叮当……”的广告歌一响,它就欢呼雀跃的舞动,还以为电视里的美女在夸奖它呢。
叮当最喜欢美女,如果带它出去,有男的逗它,它老不情愿的样子,要是女的特别是小女孩逗它,它立刻就精神百倍了,跟屁虫似的跟着人家,恨不得跟着人家走天涯。有时我看它这样花心,故意装出要扔下它的样子往回走,它也不笨,会试探的看我。在视线范围内的,它根本不管。除非我躲得让它看不到了,它才会扔下美女急急的四处寻找它的主人。找不着了,会环顾四周,可怜巴巴的叫。直到看见主人了,才重现兴高采烈的样子对我摇头摆尾。
叮当一点一点的长大,我真希望它不要长大,小小的多好啊。叮当一岁的时候,它已经学会许多东西了。会用后腿直立走路,会帮忙寻找东西,会作辑恭贺,会握手,会翻跟斗……
只是男主人的热情已过,给叮当洗澡,吹毛毛、清理粪便的是我了。他权当叮当是个玩物,动不动就突然的折磨它。比如好好的会突然把趴在地板上的小叮当一脚飞出去,听到叮当“啊”的惨叫,他就乐呵呵的笑;会故意把一些辣椒放到叮当的食具里,叮当吃了使劲的伸吐着舌头,眼泪汪汪的向我求救,我把清水端到它面前,它喝光了,可是还是可怜的呼呼哧哧的吸气,他像看戏一样哈哈大笑;会把叮当抱到很高的树上,自己下来,留下叮当在上面一动不敢动的发抖;会把叮当扔到水库中检验它是不是会有求生本能游回来……每次我心疼我气愤,可是我防不胜防,最后也只是哭笑不得作罢。叮当是不记恨的,就算当时怕他怕得躲他不让他碰它,事情过了,叮当还是会欢乐的和他玩。
后来我发觉,叮当和他的关系如我和他的关系一样,处于一种非正常的状态中。在这种非正常的状态中,本市声势浩大的“打狗”运动开始了。出于私心,为了保护叮当,我把它送回母亲家里了。
当天晚上,叮当回到母亲家里。叮当看到母亲家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狗们、猫们,害怕得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进屋,进了也是躲在椅子底下不出来。母亲家里的两只狗都好奇的打量着叮当,想,这只狗是什么品种?怎么毛毛、样子和我们差别这么大啊。小白咕咕的示威,显然是表达它的不欢迎。狗妹则是静静的看着叮当,趴在叮当躲藏的椅子外面,也对小白咕咕的叫。根据后来的形势发展分析,狗妹应该是在警告小白不要乱来。
我忐忑不安的放下叮当回去我的家了。我不时打电话给母亲询问叮当的情况,母亲说,叮当认干妈了。一星期后我回娘家,叮当看到我非常激动。叙完旧后,叮当竟然和狗妹依偎在一起,狗妹妹非常温柔的用舌头给叮当舔毛毛上的尘土,眼睛里的眼屎。然后叮当四脚朝天,让狗妹用前爪子给它抓痒。享受完毕,叮当和狗妹开始嘻戏逗弄。小白一脸漠然的呆在另一旁。“热闹是他们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寂寞去。”颇有点朱自清先生的孤傲。
母亲说,狗妹是拿叮当当孩子,过过当母亲的瘾呢。
……
如果不是叮当嘴馋,它不会死。那天当母亲发现过来时,叮当已经口吐白泡,躺在院子里了。狗妹无助的守在它身旁,团团转的乱叫。看到母亲回来,狗妹使劲的扯母亲的裤腿,叫母亲救救叮当。母亲仔细看了叮当,叮当已经没了呼吸。母亲蹲下身子,告诉狗妹叮当没救了时,狗妹对天长嘶。那种悲伤的声音,母亲说她听着都觉得咽喉发硬。小白也过来了,它们围绕着叮当的尸体一圈一圈的转。母亲对它们说,要把叮当埋了。它们用脚踢踢叮当,狗妹用它的舌头再舔了一次叮当,才允许母亲抱起叮当放进箩筐中。两只狗都跟在母亲后面,母亲把叮当埋在家背后不远的竹林里。母亲哄了许久,狗妹才几步一回头的随母亲回家去。
此后,每当电视里“叮叮当,叮叮当”的广告音乐响起时,狗妹便立刻站起身子,笑逐颜开。可是当它看清四周后,便失望的再趴下地板去。
我和狗妹一样,舍不得叮当,怀念叮当。我的心,很疼。
六、阿蒙
阿蒙事实上不是小黑走后就买回母亲家的。在阿蒙之前,好像还有另外两只狗。都不甚听话,太凶恶,一直是用绳子或者链子绑着的。长到差不多了就卖给收购家狗的人了。
阿蒙之所以叫阿蒙,是因为父亲刚刚买它回来时,它是一身松松的毛,像个茸球儿,用我们本地话说是“好蒙”。阿蒙是浅灰色的毛发。
听卖狗仔的老人说,阿蒙是牧羊犬的后代,长大后会很忠心,很敏捷,很强壮的。父亲期待着它长大,好让它接小白的班,盘算着要卖了小白的。因为狗妹不忍心卖了它,就算卖,这么老也没人要。
阿蒙比母亲家有过的所有的狗都漂亮,都聪明,深得父亲的喜爱。而阿蒙最伟大的地方,是给了狗妹爱情和孩子。
在阿蒙长大之前,狗妹应该也有过“男人”的,可是它好像都不动心,安静得可怕。毛发还是干枯发黄,尾巴有部分已经白色的了。这时狗妹已经5岁了。大家已经习惯了它的安静和老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一天,弟弟说,狗妹怎么好像越来越年轻了?经过仔细观察,原来阿蒙和狗妹相处甚欢呢。狗妹的毛发慢慢的有光泽了,最后竟然慢慢的变黑了。这难道不是奇迹吗?那时我对爱情已经失望了,可是看到狗妹,我就又有了信仰。更加让人感动的是,狗妹妹竟然顺利的产下了两只黑色,一只白色,一只灰色的小狗。这下子,狗妹终于做了真正的母亲了!父亲和母亲都觉得欣慰,他们每天都给狗妹加料,好让它有足够的营养。
阿蒙得了大家的表扬,更加是愈发的意气风发了,尽忠职守了。阿蒙声名在外,常常有不知哪来的母狗挑逗它。父亲就用铁链子锁住了它,只有中午时候才放开它。阿蒙最开心的时候,是看到我们姐妹都回家。只要我们一进屋,它就会站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我们的肩膀,像亲密的老友一样拥抱。外人看到也许会笑也许会怕,可是在我们的感觉中,狗已经是我们家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过了不久,阿蒙再给了狗妹一窝小狗儿。狗妹,我相信它世界上最幸福的狗。
由于狗妹的温和听话是远近出名的,它的小狗一出生就有熟人来订了。他们随便给个红包母亲,就抱走了狗妹和阿蒙的孩子们。它们是有不舍的,可是并不闹。是啊,不就小狗儿么,抱走了,咱再生啊!
看来,它们的幸福生活,挺有奔头的呢!
后记:前天翻看旧相片,看到一张2002年的全家福,二妹妹牵着阿蒙,狗妹蹲在弟弟脚下,小妹妹抱着叮当,几只出生不久的小狗儿趴在父亲母亲和我们的脚边。人们和狗们都喜气洋洋的望向镜头。回想起过往生活中曾经有过的那些狗,它们像“人”一样,有情有义,有爱有恨。我突然间觉得,我应该写一写它们。特别是狗妹,它的经历,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女人辛酸史。真希望,所有曾经爱过、失望过的女人们,能够像它一样,苦尽甘来。生命的尽头,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