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偶然在电视上看到在南太平洋某小岛上生活的一个尚处于史前文明的少数部族，那里的男女老少都还赤身露体地生息在原始森林中而与外界完全隔绝，但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语言和游戏，并且会使用简单工具捕猎动物和用火煮食。令人感慨的是，我们与他们生活在一个星球上，但却处于完全不同的文明阶段中。当这个林中部族还在过着钻木取火、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的时候，我们之中的不少人所处的区域已经进化到了“现代”和其后的“后现代”。
早在三十多年前历史学家阿汤因比就宣称，“现代，已经步入了后现代（Postmodern）”。近代的衰微产生了现代，而现代的崎行又导致了后现代提前到来。后现代是对已严重失职的现代的质疑和抛弃，是激情过度的工业时代的物极必反，也是现代科学技术产生的必然社会后果。
在工业时代的后期，科技的发达让人类对时间和空间的体验愈加特殊化和复杂化。此时，后现代文化的人类学决定论认为，“人及美好生活的向度必须成为艺术与技术的导向”。后现代文化与现代文化重要的区别在于——现代文化以科学和技术为导向而后现代文化以文化和艺术为导向。现代的思维原则是“功能决定”和“技术决定”，而后现代的思维原则是“理念决定”和“文化决定”。
从奥运新国服说起
中国人幸运地获得了二00八年奥运会的举办权。以我们今天的体育实力加上东道主的得天独厚，中国很有可能在本届奥运会上取得金牌“坐三望二”的显赫地位，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却遇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在千载难逢的这次与世界对话的国际体育盛典上，中国人该用什么样的民族服装来向世人展示一个东方大国的风采？
中国是伟大的文明古国，从出土文物中我们可以看到三千多年前的金缕玉衣，在戏剧和现实里我们可以看到唐装、汉服和旗袍，可是到了市场竞争甚强、设计手段很高和审美情趣极盛的今天，中国人竟拿不出一种象样的民族服装来迎接奥运而不得不重新征集国服的设计。
与服装艺术一样，今天在中国这个因为高速现代化和城市化而形成的世界最大的建筑设计舞台上，我们随处可以看到来自欧陆的、北美的、南澳的和东南亚的遗韵流芳，还有那些打着“现代艺术”旗号的工业时代建筑，却偏偏难觅属于我们这个民族并且又已实现创新了的艺术成果。
诚然，我们也能看到中国人今天在建筑艺术、表演艺术、装饰艺术、绘画艺术和音乐艺术等方面的一些进步，但以历史的眼光来看，我们的民族艺术总体上是在原地踏步，因为当今的中国艺术已远离了往昔曾经有过的领先世界的文化地位。
中国是一个文化包容力很强的民族，然而我们今天似乎包容过度了。我们的首都包容了央视新楼这种与我们的民族精神格格不入的当代畸形建筑，我们的百姓包容了太多泊来的食品、服装和生活方式，我们正在西方文化艺术艺术，表演艺术、装饰世术、给出艺术，表演艺术、装饰意的遗风，的甚嚣尘上之中迷失民族的自我。
中国在有关艺术和美学的研究方面一度落后于西方，叔本华、康德和席勒等人的哲学美学思想是王国维在一个世纪之前才引入中国的。中华民族曾经因为近现代的一系列的动乱而在整体上错失了艺术进步的重要历史时期，使我们与以欧洲为代表的西方文化艺术拉开了距离。
其实，我们不难想象出明年在北京奥运会上即将亮相的中华新国服应该有的形象和喻意——如同火炬“祥云”一样，它肯定是中国设计师们站在时代前沿并借鉴了我们民族文化精神而完成的一种全新的创造，它将引领今后一段时期的中国时装和服装的艺术创作方向。
艺术无处不在
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在我们身边，艺术的形式和成果无时不有和无处不在，自然和人文创造的节奏，对称、平衡、比例、秩序及和谐渗透于万事万物之中，正是艺术的纤维在编织着我们不断变化的生活梦想。
艺术的灵感始源于大自然，而人文的艺术表现永无终点。以居住的空间为例，我们可以感受到规划艺术、建筑艺术、景观艺术、绿化艺术、室内设计艺术、饰品设计艺术、家俱设计艺术和家电设计艺术等等。即便在小小的厨房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许多与艺术设计相关的内容，诸如厨柜的色彩与线条、小五金的设计、家电的造型、灯光的效果以及各种款型的炊具和餐具等。
在今天中国的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中，还出现了一个超大规模的新艺术群体，这就是所谓的“产业景观”。居住的、商业的、公建的、工业的大型建筑物相继在地平线上拔地而起，为我们生活的视野平添了无数的艺术景像。而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展开的中国当代房地产业，大可以说是一幅荡气回肠的人文创作的伟大历史画卷。
在攻克科学技术难关的进程里也充满了艺术之美。爱因斯坦曾说，“探索奥秘对于人类而言是最美妙的事情”。科学技术的领域中充满了诗情画意，有相当多的科技成果直接地来自于人们对美和艺术的追求。在许多科学家的眼里科学简直就是一个美不胜收的无限天地。
如今，艺术作为一个象征“创造性”的词汇，早已摆脱了通常的感官文化形式的局限而被植入到更为宽泛的定义中，诸如“管理艺术”、“决策艺术”、“竞争艺术”、“战争艺术”、“军事艺术”、“语言艺术”、“批评艺术”、“阅读艺术”、“养生艺术”、“运动艺术”以及“生活艺术”等等。
艺术是什么？我们可以说艺术——是原始的意象、是思维的越界、是联想的瞬间、是时尚的萌发、是舒坦的姿态、是华丽的转身、是情结的显现、是皈依的冲动、是灵性的顿悟、是感官的体味、是迁想的妙得、是超越的情景、是进化的见证、是跨界的和谐、是理想的快意、是立体的现实、是错落的山川、是天成的典雅、是造梦的方舟、是世俗的神性、是岁月的音符、是如歌的行板、是建筑的移情、是设计的文存、是场所的幻象、是审美的睿智、是品位的符号、是色彩的和弦、是流动的饕宴、是情感的对话、是入禅的玄机、是万变的源流、是体验的观止、是经典的印象、是心灵的大度、是浪漫的狂热、是潇洒的古拙、是形越的抽象、是静谧的冥想、是宿命的唤醒、是意志的存照、是孩提的梦幻、是遥远的合鸣、是知觉的优雅、是恬淡的贵气、是独到的见解、是魅力的尝试、是哲学的轻逸、是超越的异在、是诗意的优雅、是大道的体悟、是修心的国学、是生命的甘髓。一句话，艺术是当代人生活的态度。
艺术无时不有和无处不在的原因是——艺术乃是文化的显型表现方式，她具有自由、创新、突破和超越的深刻内涵。艺术是完美创造理想的梦境和心灵思考的存在哲学。艺术赏心悦目、充满哲理、富于个人情感，还能唤起人们内在的精神，能在差异之中寻找不同的个性。这是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人按照美的规律来塑造物体”（马克思），还因为“美学是一种永远的快乐”（济慈）。
美育改变国运
如果不算海外华人，中国人至今还没能获得一枚“诺贝尔奖”，而只有两百三十来年历史的美国却已获诺奖近百枚，就连我们近邻的俄罗斯这个现代俄语才出现六百余年的国家也已获诺奖近二十枚。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不只一个，但最重要的答案可能是——由于普遍缺乏美学教育，中国人的创造性思维相对较差，我们的科学家们似乎难以完成重大科技创新过程中必须借助艺术思维方能实现的观念突进。
中国足球又一次没有踢出亚洲。足球是中国人最先发明的，但我们今天在若干个“踢不出去”的理由当中发现，中国足球队员从小没有机会接受系统的创造力教育是一个根本原因。巴乔曾说，“足球踢的是创造性”，而我们的球员们最缺的正是创造性教育。
中国是一个迅速成长起来的汽车大国，我们每年生产和销售数百万辆汽车并且还在逐年猛增，但满街跑的却大多是外国人设计的外国品牌的汽车，完全由中国人自行设计的轿车差不多等于零。我们在工业设计方面的能力与西方设计大国相距甚远。
“全民赶考”正在成为当今中国的一个严重社会问题。明清时代的科举制度有正反两个目的——正面是选拔人才，反面是愚弄百姓。今天的考试文化与那个时代的科举相比规模更大、科目更多。我们今天的国家政府绝无愚民之动议，可是 “应试教育”的现象却令人费解地愈演愈烈。
不久前，一份重要文件终于把与“体”相关的“健康”两个字放到了校园生活的首位，这至少表明国家已经察觉到应试教育对学生体质的严重伤害。而对于学生成长方式和未来能力最为重要的“美”育，却依然处在“陪衬”的位置上，似乎很少有人意识到教育的真正目的不仅在于知识的继承而更重要的是才能的创造。
《后现代文化》一书的作者彼得.科斯洛夫斯基认为，“有教养地存在，是说一个人或物的本性，同其在社会中的社会角色、作用及地位尽可能和谐，行为或事物轻松地相互适应，具有优雅的情调。人或物的本来存在同被赋予的意义彼此适应，并且同环境的状态相和谐”。近年已有学者提出“文明重于文化”和“教养重于教育”的重要观点，这两个观点颇有些时代性的指导意义。由于长期缺少普及性的美学教育，中国公民在整体上相当缺乏创意和审美的教养。如果我们把“教育”理解为今天这一套始终难以改革的应试教育体系的话，那么以美学和艺术为核心的创造性文化教养将对中国民族的未来复兴产生重大影响。这是一个关系到这个时代教育新“维度”的问题。
无论今天我们如何地不喜欢恃强凌弱的美国，这个年轻的发达国家在开拓北美大陆的两百多年中，以迅猛的速度在多个方面超过了古老而强大的欧洲而成为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其创造性的教育思想和教学方法很值得我们学习。
安德森曾提出过一个重要文化概念叫做“想象共同体”。一座城市或一个国家就是一个“想象共同体”。人们在审美精神上的艺术认同度决定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生活心态和创造能力，也决定了一个国家真正的文化地位和综合实力。
后现代艺术观
在圣彼得堡市我们随处可以看到一、两百年前的城市风景油画，若将那些技艺精湛的油画上看到的先前的城市街景与今天的实景作一对比，房子还是那些房子，桥还是那些桥，不同的只是现实中多了许多的人和汽车。工业社会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城市的形象和氛围。
我们不得不承认当今社会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随着社会学意义上的“后现代”的到来，艺术和艺术观也在发生着重要的改变。正如奥·马尔克沃特所说，“世界越现代，精神科学就越不可避免”。这个新的时代或者“后现代”的艺术观的基本思想是——
其一，艺术主导方向。“后现代”是“现代”时代的一个历史的成就。在“现代”之后的“后现代”，主导生产和服务的主流思想已由工业技术因素变为艺术和文化的因素。感官及精神方面的需求渐高于功能和性能方面的需求。
其二，艺术追求多样。曾经鼓噪经年的“世界语”的自动消失表明人们在文化上已不相信“天下大同”的遥远愿景。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艺术有能力取代所有其它民族的文化艺术。文化艺术也正因为民族情感的多样化而演绎着丰富的精彩，多样化的艺术构成了艺术上“和而不同”的整体格局。
其三，艺术回归自然。生态的美关系到美学的本真。在当今这个时代，人们逐渐从破坏自然、征服自然的愚昧中幡然警醒，转而贴近自然和回归自然，重新从大自然中寻找文化艺术的素材，并创造与自然同呼吸的人文成果。“人本主义”绝不是“人类中心主义”。人们乐于重拾田园和乡野的情结，用来自自然的艺术灵感充实当代生活。
其四，艺术注重人性。艺术的受众是人，艺术的人性化和个性化来源于市场和文化的需求，而市场需求又是推进艺术发展最直接和最有效的动力。人性化和个性化是当代艺术创作必须关注的重要方向。与工业时代渺小的人相比，后现代的人将更加尊重生命的价值，向着自由随性、特立独行及好乐有理的方向进化。而亚里士多德早就说过，“在群体中感受个体的存在，本来是人的一种自然本能”。
其五，艺术关注传统，在全球化的汹涌浪潮中地缘的和本土的艺术往往会遭到外来文化的无情洗礼，有识之士们开始为捍卫传统进行抗争，而真正有效的文化捍卫应当是一种积极的继承，即在继承的前提之下的创新和再创新。
其六，艺术的意象性和情境化。在后现代时代，传统工业僵化的技术语言经过文化和艺术的重新导向而获得了更大的自由，新型社会的文化情境召唤着工业设计进入意象化叙事的新阶段，一个更加快乐的、开放的、自由的和创造性的艺术设计时代正在到来。
发现生活之美
塞尚曾说，“艺术的内容基本上存在于我们眼睛的思维中”。在当代生活在给人们越来越多的烦恼、忧伤和困惑的同时，也还有许多身边的美未被我们发现。美是需要被发现的，美只有在被发现之后才会有价值。通过眼睛和心灵来发现美是人的一种创造性功力。生活之美其实无时无处不在，艺术家的责任就是发现身边之美并教会大家这样做。
生活之美来自于大自然。人类的祖先来自于大自然，所以人对大自然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在过去物质文明低下的时候如此，在今天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时候更是如此。城市化使我们与自然疏远了，而郊游、远足、自驾和其它种种户外运动以及后现代的环保行为等等又重新把我们与自然拉近。回归自然是一种永在的时尚。
生活之美来自于人文创造。艺术乃人文的美，人文生态是自然生态的补充。在今天的大都市里已经很难找到也很难再造自然之美，即便还有些许“自然”景观，也多为人造。艺术之美与自然之美的本质区别在于——艺术之美是人通过创造性的设计来实现的，而自然之美则是大自然进化的结果。创造行为可以让人们在人文情趣中尽享生活的价值。
生活之美来自于审美的内心。人的心情不同则情境各异。能够用心灵的眼睛去发现平淡环境中的有利因素是人生的一种特殊能力。生活中本来就充满了好与坏、美与丑、正与反。当我们的心是健康和敞亮的时候，我们会更多地看到美好的事物而谅解其相反一面。审美须使“自己”这个审美主体的内心先“美”起来。
生活之美来自于科学技术。科技的发展已使得今天凡能想到的事物多半都能实现。电脑丰富了我们的大脑、互联网开阔了我们的视野、交通工具缩小了地球的尺寸。科技与艺术的交融和结合更使我们今天敢于去想象和设计未来生活那无尽的美妙。
如今，商品可以设计，服务可以设计，生活也可以设计出来么？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常常面对着一个庄严的命题——中国的发展商应该为人们设计出怎样的新生活而不只是匆忙地建造那么多的房屋。新房屋太多，而新的生活在哪里？
日本东京的“六本木新城”是一个例子。“六本木新城”几乎正是在“后现代”来临之际应运而生的。“六本木新城”是东京都成千上万的商务楼宇中高度最高、体量最大、单层面积也最大的。作为一座举世闻名的“都市丘”，这个项目集群地展示了当代人在文化艺术创造方面的种种生活理想。
上海的“海上海”也是一个例子。与“六本木新城”相比，这是一个规模小得多而位置也差得多的项目，但是开发商为这个项目所打造的综合素质使得它在宏观调控的市场艰难之中一路处于领先地位。“创意教育社会”和它相应的硬件及软件成了住宅热销的内在理由，人们在自然而质朴的生活中能体会到想象力所带来的真实的快乐，在创意的空间中可以享受工作和生活的艺术回报，孩子们灵魂的丰富和创造补偿了父母们精神上的日渐苍白。“海上海”所创造的产品形象、无形资产和品牌价值也是同类型项目所难以相比的。
“吃时需有一幅画”。生活的美景是艺术家的终极目标，这个时代的重要难题之一在于如何点燃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创意之火。我们应当将“生活方式”作为一个整体的文化系统来实现创造，而不只是针对建筑物或者景观或者物业管理服务等单一目标去完成设计。符合时代要求的新设计应当让今天和未来的新生活方式充满着感官的美、过程的美和全局的美。
自然的曲线
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日月星辰、崇山峻岭、江河溪流、大海汪洋和花草树木等无不处在永恒的变化之中。变化的大自然创造了万变的曲线，大自然就是无数变化曲线的偶然集合。连海洋的“水平”也只是相对的，站在海边的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八公里以外的海廓线，因为地球和海的表面是一个曲面。
工业时代把太多的直线和平面的印迹留在了世间。现代的工业精神和建筑材料使人们在审美方面遭受了数百年的视觉困扰。直线和平面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统领着我们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它们代表了工业时代那冰冷的无情。在进入“后现代”之后，代表活力和动感的曲线、曲面及曲体重新引起人们的审美追捧。
来自大自然的曲线是由无数个正在转弯的点构成的线条，它拥有设计艺术上不可替代的美学精神。曲线表达了大自然的沉稳、变异、粗犷、灵巧以及趋于上升的细节。由变化的点所构成的曲线的每一个点在它的位置上都面对着变化的前者和后者，无数的调整参数破坏了标准化的简单性，于是构成了跃动着的变化美感并代表着微笑、忧伤和柔性的生活，从而使天下之大美停留在无限的可能之中。
画家和设计师们都认为最美的线条是光滑而富有韵律感的曲线。中国的古典建筑和古典园林也是相当重视曲线的，尤其是造园艺术。人类在形成定居生活之后渐渐地退出山林而远离了自然，兴于宋元和盛在明清的江南园林正是人们为了怀念自然和重塑理想而对万变自然的模仿和演绎。中国传统造园艺术的指导思想与西方几何图形般的皇家园林大相径庭，通幽的小径、缠绵的曲水、瘦削的山石等充满了东方审美的通透、婉转、灵动和“构园无格”，能使大自然曲变的美景在咫尺天涯之中得以写意、抽象和升华。
如果说直线代表了力，那么曲线就象征着美。正是力与美的结合构建了今天这个多彩的人文世界。当人们越来越怀念远去的大自然时，动感的曲线之美重新为人们认知。设计师应当经常让充满幻想和好奇的曲线与工程对话，以消解工业时代留下的视觉干扰。十八世纪英国设计师肯特·布朗就曾说过“自然憎恨直线”，而工业特质的“包豪斯风格”也曾被批评为“对浪漫诗意品格一无所知”。
曲线还给人们许多哲理启示。人生苦短而前路绵长，充满着不断的挑战。实现人生的理想绝无直道可走，一定要在曲折的攀沿和历练之后才得见成功的坦途。曲线不仅有艺术的美感更有哲学精神上的种种喻意，人生的悲欢离合和盈晴圆缺等都表达着曲线的变化之美。就连元阳的梯田、九寨的海子乃至英国的麦田怪圈，也无一不是曲线的杰作。
艺术从来就与科学技术有割舍不去的联系，艺术与科学的结合贵在于真美兼备和情理交融，而曲线正是用形象艺术来表达科学美的上佳方式。技术和功能应该一起包裹在优美的线条之中。科学是骨架和躯干而艺术是灵魂和神采。
艺术点亮生活
六月十六日晚上十点钟在看完芭蕾舞剧《天鹅湖》后，我从圣彼得堡的冬宫小剧场里走出来，城市沐浴在“白夜”（每年六月二十六日立夏日大约有二十个小时以上是天亮着的）的阳光斜照之中。由于空气的透明度极高，来自不远处拉多加湖的涅瓦河水那粼粼的波纹和城市里古典建筑的金色屋顶一起在斜阳的照耀下闪着灵动的金光，与毫无睡意的当地人和外来游客们那纷杂艳丽的服饰艺术交织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终生难忘的经典画图。
艺术坚定信念。尼采说过，“无论抵抗何种否定生命的意志，艺术思维都是占优势的力量。”卫国战争期间，德军曾围困圣彼得堡市八百余天，当时人口尚不到两百万的圣市以牺牲85万人的惨痛代价守护住了这座世界级的艺术名城。支撑圣市人民抗击侵略的有一种来自艺术的力量——无论炮火有多么凶狠，英勇的守军每个周末一定派专机到后方请来文艺团体，在炮声的伴奏下尽情歌舞，然后再派专机把演员们送回后方。艺术之美成了人民捍卫主权的理由和动力，一个热爱艺术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艺术突破科技。技术的进步源自于科学的发展，科学的进步往往并非仅靠科学本身的推理而须靠艺术相助的思维突破。智慧的火花常由艺术型思维而产生。俄罗斯之所以在科学技术尤其在尖端科技方面领世界之先，与那里的科学家们在艺术方面的天份和教养是分不开的。
艺术完善功能。工程师和艺术家始终乐于在设计中去寻找实用与艺术之间的平衡点。艺术成果无论内在或是外表都应当关注实用性，而今天的设计更应在为生活带来惊喜的同时关注节能和环保等当代的社会学课题。艺术是浪漫的同时还必须是现实的。
艺术改变设计。在我们这个时代出现的“伦理美学”指导思想将传统的规划设计理念改变为一种文化情景的能力。一条街道不应割断田园风光，一座桥梁不应该毁坏人文情景。技术和设计的出发点必须关注自然和历史等社会精神方面的背景。
艺术增进才能。黑格尔说，“最杰出的艺术本领是想象。”阿波利奈尔说，“诧异是最伟大的动力。”科学研究成果早已显示音乐可以使人更加聪明。无论是政治家、军事家还是企业家，借助于艺术的思维方式都有助于改变运筹帷幄的才能。想象是创新的无尽源泉，想象力往往比经验更加重要。大凡有成就的人们多在艺术方面有一定的天赋或者修养。创造性的思维方式是二十一世纪重要的生活智慧，决定着一个人素质和才能的根本。
艺术点亮生活。尼采认为，“生命的价值是一种“纯美学价值”。”生活因为有艺术的内涵而增加价值，艺术则由于有生活的舞台而不断演进。当代社会生活为人们带来的种种压力因为有艺术的存在而得以舒缓，艺术的理想创造着生活中的情趣变化以及进取超越的动能。
艺术培育心灵。随着物质财富的增加，生活的格调和品味成了人们重要的生活追求。高雅生活的内涵主要由艺术精神建构，艺术能够塑造人的内在气质，有助于化解现代生活的虚浮和烦恼，消弭信仰的冲突，救赎失落的灵魂，治疗生活的创伤甚至塑造高尚的人格。
艺术演绎梦想。人都是有情感的动物，所以每个人都会有梦想，梦想往往是支持人生存和进取的重要力量源泉。人们的许多梦想是通过艺术的手段得以实现和完善的。艺术是让人们生梦、造梦和圆梦最重要的通道。
艺术复兴民族。当年因为“休克疗法”而一蹶不振的俄罗斯如今在普京总统的率领下，正以每年人均增长千余美元的经济速度赶上世界。除了石油涨价所给予的财富机会之外，这个艺术国度的文化精神和创造力是使其民族振兴和复兴的重要关键。
艺术审美及创造能力是人的另一双内心的“天眼”。当一个人在审美理论的导引之下开启了艺术的天眼，他心中的世界一定会显得更加精致和美好，生命的闪光也就会更多。记得有人说过，“生活就是一堆干柴，只有创意的火星闪烁其中，才会有生动温暖的表情。艺术是使生活变得快乐的能力”。也正如陈德礼在《人生境界与生命美学》书中所写的，“在孔孟看来，尽善就是最高的美，就是理想人格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缔造时尚的经典
这些年来人们的审美观念一直在迅速地突进中。随着中产阶级在数量上的迅速崛起，中国的消费市场上刮起了代表当代国际文化思潮的时尚艺术之风。如今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等大都市里，时尚的程度正在迅速向国际大都市看齐。
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大师加布里埃·夏奈尔曾说，“时尚如风，它融入思想风俗并随着时代变迁”。“时尚”是一个令人产生许多联想的名词，它代表了设计的当代趋势，标志着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品牌、品位和视觉艺术的追求。中国人在品鉴时尚生活的时候还找回了一个曾经长期闭关锁国的国度的人民对开放和改革的内心述求。
“时尚”因为是一种潮流，所以又特别容易过时。而且，我们看到时尚的潮流正在冲击着经典的“基石”，一时间民风朝外，国粹稀薄，一个“没有经典的时代”正在我们眼前依稀显现。当民族的经典落入逐渐消逝的轨道，时尚也将失去其赖以依附的精神而感乏味。当代的艺术必须植根于民族和传统的艺术厚实的土壤之中。只有根深方能叶茂。
有艺术生命和有商业寿命的时尚应该是一种 “经典时尚”。一个民族有其文化的底蕴，一座城市有其久远的历史。时尚与经典本是一对艺术精神的矛盾。借助于现代的观念和手段，完全可以在积极的创作中得以化解。“现代”一词的发明人波德莱尔的“艺术二元论”就认为，“可以把永恒实体的部分看作是艺术的灵魂，而把变化的那部分看作是艺术的躯体。”丘吉尔也说过，“没有传统，艺术如同一群没有牧羊人的羊。没有创新，艺术就成为一具尸体。”
艺术从来就有古今之争。康定斯基认为，“任何艺术作品都是自己那个时代的孩子，它还常常是我们感情的母亲。”他还说，“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课题，具有时代特定的精神表现。”哲学家赵鑫珊先生曾发现，从最早非洲茅屋“苏美尔”风格开始，建筑风格已历经了八十多个代别，而每过那么几代总会出现一次复古和怀旧的风潮，这充分说明经典具有的艺术魅力，惟有经典的艺术才能穿越时空的久远而显示它永驻的光芒。在我们中国亦是这样，庄子的“虚静”、孟子的“心物”、刘勰的“神思”、陆机的“兴会”、王国维的“意境”和朱熹的“诗味”等等因为是经典的艺术理念和哲学思想，至今还无时不在感化着人们内心的激情。
经典也有其局限性。经典在它产生的那些历史时段中，往往带有权力的欲望和审美的约束。纯粹的经典未必能真正满足当代人对时代文化的理解，故而需要借助于时尚艺术的创造力，以迎合甚至引领当代人的审美观。这体现着一种“生生不息，新新不已”的时空轮回。
在我们身边，“经典时尚”已不乏尝试性的例子。例如，海派的审美观、新式的地方菜、改良的唐装、概念化的书法、后现代的建筑、新中式的园林、融合西洋风情的国画、中西医结合治疗以及古今相融的思维方式等等。我们不难从中感觉到具有经典意味的当代艺术作品所拥有的隽永和瑰丽。
今天的中国非常需要大力提倡“经典时尚”。我们在赞同甚至鼓励“时尚”作为艺术精神之一融入当今生活的同时，反对那种把承载历史的经典完全置于不顾的“惟时尚主义”。时尚只是装扮和味道，而经典才是精神和风骨。人们都不会拒绝用鲜活的理想来实现久违的夙愿。
西方人强调外表的富丽和气势，而东方人讲求内在的随缘与正恒。时代和社会的国际化发展要求我们不断地探求艺术的进步，让视觉形象去适应当代人的审美眼光。时代也要求我们要积极地而不是消极地去善待经典的艺术，让传统的精神在时尚的光照之下重焕青春，用时代的风尚去勾勒古典的优雅，使东方佛门的禅意在当代技艺的挥洒中展露时空的华彩。
创造“时尚的经典”是未来若干代艺术家们的使命。中西合璧、引古颂今，不仅是时尚，更是中国人自信与自在的生活方式。在“经典”和“时尚”之间，“经典时尚”可能成为我们民族艺术创作的“第三条道路”，一个既非完全复古也非纯粹时尚的新艺术方向，一种古之膜拜与新之崇尚的诗意融合。倘若今天的北京和上海等重要的都市的建筑大都是这种融有国际时尚和民族经典的艺术风格，相信世人会倍加尊重我们的城市和我们的民族。
无论是“时尚”、是“经典”还是“时尚经典”的艺术设计，都需要借助于资本的力量才能实现有效的发展，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房地产与艺术广泛结缘联姻的重要原因。地产借用文化艺术的魄力而产生附加增值，文化借用地产的资本而增加感染力和影响力。这是因为物质财富中含有文化要素，文化产品中也含有经济要素。
无知的拙作
与科技一样，艺术也有因为无知而犯错误的时候。
例如“陈希同时代”的北京新建筑。时任首都行政长官的老陈喜好表现却又不懂艺术，于是在他的“领导”之下北京城出了一大批“西装加瓜皮帽”的建筑，至今还在首都的许多重要位置上嘲弄着这个文明古国的京城。
OMA为央视设计的新楼涉嫌西方艺术叛逆者对我们的文化戏弄。一些出现在小规模的观念艺术中的别出心裁的当代艺术作品情有可原，而耗资数十亿，还有“国家级”和“最高喉舌”的背景，并且矗立在北京市CBD的东三环旁边的央视大厦，极可能成为我们民族艺术的充满悲情的一块警示牌。
世界各国的著名城市都有其标志性的色彩，例如伦敦的土黄色、巴黎的米黄色和雅典的纯白色等等。中国的大小城市却几乎都没有整体上的色彩规划。本来就缺乏整体考虑的形态、规模、体量、尺度和天际线等造成了审美的混乱，因为色彩的杂陈而更加显得无序。这种无序除了使城市的居民会感到视觉上的不安之外，还会使我们的城市远离国际社会的文化认同。
俄罗斯城市当前正流行着一种新建筑风格，这种风格在理论上可以称之为“新俄罗斯主义”，它融合了传统欧洲古典风格与现代设计手法，但在设计审美、工艺细节和用材选择方面却粗枝大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许是良好的市场使得人们放弃了对一种本来可以划时代的新艺术成就深入的研究。大规模地建设一种概念含混并且品质低劣的建筑群将付出的历史文化代价是巨大的。
中国拥有大小十多家航空公司，然而半数以上航空公司的标识都似乎很不受看，要么是存在审美上的缺陷，要么是看不出航空服务业的内涵，要么干脆就不知所云。航空器与国际人士交流最多，我们的艺术家们为什么不能为我们设计出一批代表中国新艺术水准的航空公司标识？
在历经了多年的禁锢之后，中国的当代艺术已有异军突起之势，试图与国际艺术界一争高下。然而，其中也有那么一些作品反映出其创作者的残破心灵和消极心态，它们用极端的丑陋和反意来表达着浮躁和无知。“丑也是艺术”登上了大雅之堂，玩世不恭的“丑向审美”正在败坏当代艺术的文化习气。
广告是当代商业社会重要的艺术形式之一。在当今的房地产业广告界却流行着不负责任的张扬和争斗。图文并茂的诱惑时常欺骗着市场和顾客，而不合时宜的奢侈作为艺术中的一种歪风也愈吹愈烈，让人们忘记了我们这个人口大国和资源穷国的社会背景。
艺术永远会有遗憾和残缺。艺术几乎没有完美可言，任何完美相对于永恒的自然都是一种残缺的美，而残缺恰好是艺术之美的特征。艺术正因为有遗憾而成其为艺术。艺术的错误则与艺术的遗憾不同，这种错误可能为我们带来观念迷失和成本损失。文化意义上的错误有时比经济意义上的失误更加令人痛心和更加难以修复。
“第八代商业”
《世界是平的》一书写道，“竞争已经没有了边界，组织变平了，营销变平了，思考的方法也变平了。一切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商业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亚洲最大的零售商日本永旺（AEON）集团的创始人冈田卓也先生曾说，“零售业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下才能发展，它是和平的象征。”“零售业是以和平为基础的。”“我们现在之所以能享受这种美好和谐的社会生活，就是由于社会是和平的”。商业的兴旺从来是社会发展的象征。
最早的商业交流来到人类社会至少已有三千年。近现代的商业有了迅速发展，大致上经历了以下七代——第一代：摊铺和杂货店；第二代：百货公司；第三代：连锁型便宜店；第四代：超级市场；第五代：专业大卖场和专业大市场；第六代：购物中心；第七代：大型商业综合体。
伴随着城市化的步伐，当前中国城市的商业正在迅速进步。在全球最大的二十家商场里，中国已独占七席。面对这种跨越式的发展中显现出来的种种复杂问题，有人提出了大型购物中心究竟是“先驱”还是“先烈”、是“丰碑”还是“墓碑”的争论。时间超前、数量过多、体量太大的商业设施似乎已与中国当前的消费市场显得很不协调。
不久前我们在日本考察商业时发现，无论是福冈市的运河城（Cannel City）还是东京都的钻石城（Diamond City）、维纳斯镇（Vinus Fort）以及乐乐商城（Lalaport），都有以下共同的特点：一是规模庞大，足够让人们逗留大半天以上；二是空间丰富，让顾客们能心情尽量放松；三是光照充足、色彩柔和，使人们在购物和休闲的过程中处处能享受到感官之美；四是业态丰富并且集成良好。
与先前的数代商业相比，近几年来在日本才陆续出现的上述商业综合体规模更大、形态更美、内容更丰富、氛围更富有艺术生活的气息，其综合效益也要好得多。这种新的商业现象似乎喻示着一个新的商业时代已经来临，商业发展商已经感觉到人们对艺术创造的强烈需求。
即便对马斯洛的“五个需求层次”理论毫无了解的人们也会承认，随着物质消费需求的不断丰富和变化，工业时代的大众型产品消费正在转向文化艺术等高阶优质商品的消费。在这个新的时代，物质财富愈丰厚，人们对精神产品的追求就愈急迫。
与以往相比，当代人的内心多孤寂，人们对工业化成果的反省导致了对业余文化生活更加重视和珍惜。环顾我们四周，由视觉艺术和其它感官艺术构成的新型 “文化场”正在逐渐形成，一个艺术化的商业时代正伴随着“后现代”的到来翩然而至。于是，我们在近几年间迎来了好多新鲜的概念和理念，诸如“知识经济”、“创意文化”、“情感空间”、“体验消费”、“第三种生活”、“艺术场景”、“心经济”以及“思生活”等等。
工业时代造就了充满高楼和汽车的城市，当代繁杂的生活常如充满污浊的池塘，只有艺术的石子才能激起幻想的涟漪。柏拉图当年说过，“缺少了音乐，灵魂就变得软弱无力，既聋且盲”。马尔洛克斯也说过：“艺术不能替代什么，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艺术。” 生活的本相是变幻无常的，“不可替代的”艺术与我们当今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
时代给了中国一个创造“第八代商业”的神圣机会。这个机会只能给与中国，是因为在中国当前的商业发展正面临着一个唯独在中国才有的特殊机遇——城市化进程，房地产政策，中产阶级崛起以及一个曾经在商业社会方面有着浑厚文化秉赋的国家而今却深陷艺术迷茫的阵痛中。
在研究日本代表着所谓“第七代”商业的成果——AEON（永旺）的“钻石城”或者三井不动产的“乐乐商城（Lalaport）”时，我们已经可以大致设想出的属于中国的“第八代”商业的模样与内涵，那就是——大规模：有大于20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其中的实际商业面积近半；有主题：有明确的文化主题，且多与现代家庭生活有关；人性化：有良好的人性化细节设计；审美感：有符合当代人审美情趣的环境和氛围；地缘性：有显明的地缘及本土特色；连锁式：可以进行复制。
与“第七代”相比，“第八代”商业主要的特征在于——针对中国市场的特征（人多、重视家庭等）而规模巨大，更有标志性建筑的特征，更有地缘文化的特色，更符合这个LOHAS时代观念的艺术化情感空间，提供更丰富的体验式消费及服务。
依照爱因斯坦的理论，“场是一种相互依存的现存事实的整体。”“第八代商业”正是商业物理的场与顾客心理的“场”的有机重合。这是一种比通常的“购物中心”更大、更综合、更生活化和更艺术化的大型主题商业综合体（GTCC），是一种生活体验的超级文化中心，是一个现代化的休闲型购物乐园，是一个浪漫主义的现代工程，是一个“时尚经典”的艺术殿堂，是一个新生活下的“体验旅游”的目的地。这样的“商业文化场”出售的将远不止是商品，而是出售快乐、出售生活方式以及表达对生命和人性的尊重。它诠释着后现代新的休闲和生活理念。这有些象列夫·托尔斯泰所说的，“只有融合了一切种类的艺术才能臻于完美的境界。”
尼采曾在《欢乐的知识》一书中说，“在人类漫长的阶段中，没有什么比感到孤独更可怜的了。”今天的人们最需要的正是生活的快乐，这就是当代大型商业设施及活动的责任。当代的商场应当成为百姓人生的一抹景色。
此外，当一个商业中心在内容、形式、形态和规模等方面都已构成了一个休闲度假的“文化目的地”时，它还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主题公园所不具备的重要优点，这就是一批又一批的店铺因为竞争而出现的自然更新会构成大型商业设施长久的“新鲜感”。
美国MIT的德托罗斯教授曾经指出，“三百年前人类曾犯了一个历史性的错误——将人文与科学分开来发展。这两者分割得越深，人类应付复杂世界的能力就越弱。人类可能要花上一百年才能纠正这个错误”。或许，今天的我们正处在“纠错”的这一百年之中。进入“后现代”之后，生活及市场对需求的变化使得人文与科学之间在工业时代所形成的文化间隔在缩小，跨界的集成和组合正在成为这个新时代的一种特质。
科学的理性和艺术的感性共同塑造了人类的进化史。为了文化意义上的民族的复兴，今天的中国需要创造在艺术方面的国家优势，这种优势的基础是全民意义上的艺术启蒙和审美提升。与我们在基础设施和工业技术方面的巨额投资相比，与我们对非再生资源的高额耗费相比，今天我们对留给后代的文化艺术方面的投资实在少得可怜。我们靠着大量耗费自然资源而苟活着，而公共文化艺术的精神财富正期盼着企业和资本的觉醒。
尼采说，“艺术，除了艺术别无它物，是使生命成为可能的进步的凯歌的伟大手段，是求生的伟大诱因，是生命的伟大兴奋剂”。康定斯基认为，“精神是世界的本原，物质只是装在真实世界之上的一层面纱。人们只有透过面纱才能看到闪光的精神，这是一种特殊的才能，是一种包藏在自然形式下的心灵的特殊状态。”《精神镜像》一书的作者R.G.柯林伍道认为，“人类与地球上其它生物的区别在于，我们会想象。”想象对人来说是生活的一部份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想象没有想象的日子，而艺术正是想象力的主要来源和对象。
史记事，诗言志，艺传神。
艺术是人生的一桌丰盛的精神大宴，愿生命的意义与艺术的浪漫能够永恒地同在。
二00七年七月四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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