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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有一道月光透过玻璃窗射到了墙上的画像上;这道光亮缓慢地移动,老人的两眼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它。现在它落到一张装在一个朴素黑镜框里的小照片上。“伊利莎白!”老人低声唤道;随着这一声呼唤,时间就起了变化。
上面是德国小说家台奥多尔·沃尔特森·施笃姆所撰写的中篇小说《茵梦湖》的开头一段。在阳光射进中国会所宽大的落地窗的时候,这本书正静静地躺在成都难得的晨光里。茵梦湖(Chiemsee,又译基姆湖),面积82平方公里,位于德国慕尼黑巴伐利亚州。是那里几个美丽湖泊中最大的一个。它一望无际,既有湖光山色遥映的秀美,又有浩瀚大海般的壮阔,人称“巴伐利亚之海”。此海距离成都十万八千里,却能入了成都过客的梦。据说中国会所的老板十分钟爱这部小说,于是叫人在每个房间都放上了这么一本,不求人人都读,只求洋洋数万字有一句能入你眼,打动你心,足矣。
镜头拉开,我在床上,饭在桌上,鸟在树上。拉开窗帘,一兜阳光泼将过来,时间随即也起了变化。好天气是取决于心情的,好的心情大雨倾盆也能跳支雨中曲,坏的心情艳阳高照也仿佛天下刀。如果一个人在清晨看见树叶上坠着清晨的露珠,小花园里摆放着丰盛的早餐还不满意的话,那便是作孽了。时候还早,餐桌旁周围空无一人,面包尚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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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所蓬勃发展的时代,成都的高级会所总是有些不同。就像北京的会所总是充满了官场和商场的味道,而上海的会所往往又是海派老客们的天下。我们所在的中国会所总是弥漫着一股子安逸的味道。清代学者纪晓岚在为元人费著的《岁华纪丽谱》撰写“提要”时,写了这样一段文字:“成都至唐代号为繁庶,甲于西南。其时为帅者,大抵以宰臣出镇。富贵悠闲,寝相沿习。其侈丽繁华,虽不可训,而民物殷阜,歌咏风流,亦往往传为佳话。”所以在我等俗人看来,这里的高级会所就如同成都的空气,虽然撇尽了巴蜀之地的脂粉和酒气,却仍有余香。人进了就给缠绕住,如同坠入另一时空,别说乐不思蜀,只不过因为身在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