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文渺
七岁以前的事，大多记不得了，记得的也像梦一样在脑海里晃呀晃的场景。那场景就是在金沙江畔的小龙潭上，刘家瓦窑下，许家大田左边的沙地里，那里有奶妈家的土地，几亩就不清楚了，那些地都是长条的梯田和沙地，从东向西层层直下到金沙江边，一块与一块的落差有一二米的，五六米的，也有十多米的，那天人很多，两条黄牛打架，一条牛南，一条牛北，两角相抵，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看的人们随它们相进退，人们围着，欢呼着；牛抵着抵着成了东西方向，人们叫喊了起来，因为，西方的牛被抵到了地坎边，那坎有十多米深，有人焦急的喊：“牛要下坎了。”有人焦急的喊：“快拉开它。”有人叫：“快点火来烧，……”但柴禾都还没有搞好，那条黄牛就“澎”的一声掉下去了，我跑到地边看，那牛侧躺着不会动了。突然，一个妇女哭喊着冲向了牛，跪在牛身边推搡着哭诉，牛竟慢慢地爬起来了，只是着地的那面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包。我看见那妇女抚摸着牛的头，在跟牛说着话，上下隔得太远，人又吵，没有听清那妇女在对牛说什么，那牛那时也乖乖的，好像是那妇女的孩子一样听着。后来她男人拉着孩子来了，男人从牛脖子右边开始抚摸到牛的前腿后腿，一直抚摸到左边的牛脖子处，轻轻地拍了一下牛，牛迈开了脚步。那孩子叫着要骑牛，牛站住了，男人却把孩子高举起放在了自己的双肩上，牛“哞”地叫了一声，一家人缓缓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