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双休日,5月9号和10号,我参加了由东方网联合浙江在线、中国江苏网、中共安吉县委宣传部共同主办的“感恩母亲——相聚中国美丽乡村·安吉”长三角网友大型互动活动。带着百感交集的心情,今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在这次活动中的所见所闻告诉给大家,既要说给主办方听,也要讲给相关部门听,更要写给网友们听。之前,我已经参加过由东方网主办的多项活动了,比如崇明游和松江游,我的感觉都非常地好;可是这一次,我却感到了太多的遗憾,感觉太不像是东方网主办的活动了!活动中有太多令人啼笑皆非,或是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
5月4日,我接到了东方网的陈小姐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我参加了投稿的母亲节“感恩母亲”主题征文活动,我的文章《无限深情祭慈母》入围了;因此,我可以和5位家人一起去参加这项活动。5号,陈小姐又发了一份游程安排的电子邮件给我。
9号一大早,我和此次入选的另外9个家庭一起,由东方网小编骆芳带队,乘旅游大巴前往安吉。上午11点,我们和来自江苏、浙江的各一辆旅游车,长三角的三部车,汇合在了安吉县政府大楼前的生态广场上。三地的网友们聚在一起照了个相,首发仪式就结束了。我当时没有想到,这种简约,并不只出现在首发仪式这一个环节上;它成了我们整个游程中,最准确的概括了,尤其明显的,是体现在了吃和住上。
9号的午饭,安排在一个叫作“景阳岗”的农家院落里;我们30多个人分成了四桌,我这一桌,有两个三口之家,另外还有安吉电视台一男一女两位记者。这户农家的接待能力很有限,原本不过是接待一二十人的能耐,一下子来了超限几倍的人,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缓慢地上着一个一个菜,上到第九个,我一看,全是素菜,不像是景阳岗,更像是五台山。眼看要成全素席了,最后终于上了唯一的一个荤菜——一人夹不到一块的炒鱼块。每个菜都少得可怜,只能盖住盘子底。饭也让人吃得闹心,上来一大碗饭,一人盛不了一小碗就没了,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男记者是本地人,看看等了半天,盛了饭的早吃完了,没盛到的,还在苦等着,马上拿出了记者主动出击的本事,跑去为我们找饭去了;不知哪张桌子吃剩下的大饭碗里还有半碗饭,他拿了过来,可是一眨巴眼的工夫,那点剩饭就没影了。男记者又来了一次主动出击,在我们等得已经不耐烦了的时候,男记者手里端着一个大饭碗回来了。看着倒是热腾腾的,一吃才感到,顶多只有八成熟;就是这样的饭,也是一扫而光。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成语的含义——饥不择食。
中午这顿饭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心说,但愿晚上吃饭能够顺溜点,别吃一个菜等一个菜,吃一碗饭等一碗饭,别等的时间比吃的时间还长就行了。晚饭的时候,我们被带到了龙王山下,一个叫做“源头酒家”的地方。刚看到这名儿,我心想:源头、冤头、冤大头,这名字起的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我这胡思乱想,倒成了歪打正着了。我们这次活动的总共四餐中,倒有三餐是安排在这里吃的。至于为什么会放着住处旁边鳞次栉比的农家饭店不选,偏要选择这吃住隔着10分钟汽车路程的地方,驱车去吃饭,我们这外人可就说不清了。
9号的晚餐第一次在“源头酒家”吃,这顿晚餐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我这一桌坐了八个游客,外加女导游张星,一共九个人。饭刚吃了一半,就不见菜影了。十个菜里,有四个汤,真正的菜只有六个;而且中午那点鱼块也没影了,更像是上了五台山了。那菜量倒是和午餐很像,都是刚刚能把盘子底盖住那点菜。平均一个半人,才有一个盘子底的素菜,能吃到什么份上,就可想而知了。我只在吃第一碗饭的时候,夹到了两筷子菜;后面的饭,都是用汤对付着送下肚的,后来连汤也没有了。
9号晚上,我们这30多个人,同住在一个叫“半山腰农庄”的农家旅店里。我拿到的钥匙上写着108,可我在那不大的底楼转了三圈,也没看到这108在哪里。问房东老太,她指着角落里的一扇门说,就在这儿。我拿着钥匙正想开门,一看,差点没让我笑得背过气去;这房门的锁够别致的:锁是老式的碰锁,不过是反装的,锁眼在里头,锁在外头。也就是说,我的钥匙不是从外面怎么开门进去;而是怎么样从里面开门出来。有人会想了:那晚上人睡着了以后,有人在外面轻易地开门进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我还顾不上考虑,比起其它的事情来,这就算不了什么了。
进到108的室内,看到一个电视;房东老太说,这电视放在这里是样子,没有接线,也就没法看。这时只有六点多钟,在这个地方不看电视还能干什么呢?这就不是领队和导游要考虑的问题了,反正去的人谁都没丢了,都还活着,刚刚喂了食,就行了!
没有电视看,那就睡吧!墙角里有双肮脏不堪的拖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提到厕所里用凉水冲了冲,凑和着能把旅游鞋换下来就行了。我想洗个澡,我的房间紧邻着浴室;不过只有凉水没有热水。我问房东毛巾在哪儿,她认为那是个别人才需要的东西,说了句:“如果你要,我去给你找。”她很快就给我找来了一条旧毛巾,至于有多少人用过,我就不知道了。我用这毛巾沾了点凉水,擦擦脚,就算是洗过了。再问房东要牙膏牙刷,房东给我了盒“四件套”:牙刷、牙膏、梳子、香皂。那香皂片,我起初还以为是蚊香片呢,厚薄大小都太像电蚊香片了。我有晚上刷牙的习惯,我用习惯性的动作,挤了一下牙膏,牙膏没出来;我又用了点劲,这下牙膏出来了,不过不是挤出来的,而是弹出来的,弹得太猛了,落在了地上。显然,牙膏太久不用,都干了。这下,没法刷牙了;只能用牙刷在牙上噌两下,意思意思算了。到了厕所,就更有意思了:马桶是坐式的,但却没法坐下,居然没有马桶圈!将就对付着处理了睡前的事,该睡了:往下一倒,才知道,床单下面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就是光板;没办法,只能把那唯一的被子垫在床上,而自己和衣倒在被子上。好在天气不特别冷,这样对付着不盖也能睡。只是我那快要80岁的老父亲,这一宿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终于熬过了这唯一的一晚,天亮了!想着晚上就能回家了,心想,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早起,我们又被拉了十几分钟的山路,到昨晚那个源头酒家去吃早饭。这回,“简洁”的主题被演绎到了极致,十人大圆桌的中间,只有两碟盖着底的咸菜,和一盆稀饭。想着喝着稀饭还能有点干的垫垫饥,可等着等着,就是不见那馒头上来。好容易等到了,手快的人拿到一个;手慢点的,连一个也拿不到。接下来就是有人出去找馒头。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是个木头人也不能再沉默了。我冲女导游张星大声说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们这是来吃饭呢还是来要饭呢?”看我发了火,张星出去周旋了一下,又弄来了几个馒头,这下差不多每人能摊到一个馒头了。
我愤怒了!难道由东方网和安吉县委宣传部组织的活动,就是这让人吃不上菜也吃不饱饭的活动吗?同行的有多位老母亲,我们这是来感恩母亲呢,还是来煎熬母亲呢?带着辘辘的饥肠,我上车后,冲着东方网的骆芳领队发火了,我诉说着一路上我们所受到的这些冷遇,我希望她能对此有个解释或是有个说法。没想到这位小编挺会“捣浆糊”的,她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他:一是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二是说“没想到年纪大的人特别多”。我不明白了,这两条理由和这吃不饱、睡不好之间有什么关系呢?甭管是第几次组织活动,也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人参加,人需要吃饱了、睡好了,才有精力去参加活动,这应该是最起码的常识吧?作为东方网的小编,骆芳应该不会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吧?我对骆芳说完之后,又对同行的网友们说,希望网友们都能把这一路上的亲历,向主办方东方网反映一下。
我不认为这次活动的经费紧张到了让人连饭也吃不饱的地步。如果我们这个中国经济最繁荣、最富庶的长三角地区,由政府机关和官方媒体牵头组织的活动,需要那么艰苦来完成的话,我们这个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还通过什么来体现它的繁荣富强呢?这不能不让我产生一个疑问:既然主办方的经费安排不可能有错,那么,是谁导演了我们这个“豆腐渣”的游程呢?我希望主办方和有关部门,能认真查一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有谁把黑手伸向了我们这个高尚的主题活动!想到这个问题,我真有些不寒而栗,在这个有着太多“豆腐渣”工程的社会里,难道由政府部门和官方媒体牵头组织的活动,也会成了“豆腐渣”活动了吗?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敢相信什么单位组织的活动呢?我们还敢去参加什么样的活动呢?
旅游车开动了,女导游张星先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说:“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中午,我一定让大家吃得好一些。”10号中午,大家终于吃饱了饭。
10号午饭后,我们去“谈竹庄”参观购物。这里有一个卖土特产的小超市,本来说好了,让大家逛四十分钟就回上海了。没想到逛完了,就要上车的时候,司机开车门没有注意,把我们这30个游客中的一个87岁的老太太撞倒在了地上;老太太的儿女不干了,坚决要求到医院去做检查。老人子女的要求并没有错,可这事和众网友们并没有关系。作为领队的骆芳,本应该安排其他家庭的游客们回上海,再安排老太太去医院作检查的;由于她面对突发事件处理问题的能力有限,结果,她陪这家人家去了医院,而把我们丢在“谈竹庄”门口的烈日下,让我们苦苦地等待了三个小时,而这正好是我们回上海的路途时间。这次母亲节里,上海家庭游览上海的母亲河——黄浦江源的活动,就这样以一位老母亲被撞倒在地,而众网友们的心,也从开始时的天上落在了地下为结果,而伤心地结束了。
在回来的车上,我还想到了一件很费解的事:活动安排中说,我们这次去的人,每个幸福之家派送750元共享券,这券去了哪里了呢?我们怎么没看到呢?
这项活动的创意很有意义:母亲、母亲节、母亲河、母亲源和感恩母亲,五大母亲的主题,都汇聚在了黄浦江的源头,太难得了!我们这些上海的家庭,或是年轻活泼的儿女,陪着年富力强的母亲;或是人到中年的儿女搀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很有意义!可没想到这次活动,会是这样一个虎头蛇尾的结局,高高地举起来,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当我郑重其事地向女导游张星谈了我对这次活动太粗劣的不满时,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这样看。我觉得这个活动可以过去,东方网的金字招牌不能过去;这个活动可以过去,安吉县委宣传部的政府名声不能过去。我希望所有关心爱护政府形象和官方媒体门面的人,能够认真地想一想、查一查:是谁在这次活动中,往这两块金字招牌上泼了脏水?谁又来把这两块金牌上的污垢擦去呢?
海涌游记:感恩母亲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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