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低碳成了环保最时髦的代用词,减排也成了公共政策实施的广告语,发改委称阶梯电价有利于促进减排(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12907762.html),按照谁用电多就得多缴费的动机推论,发改委这次征询的对象似乎搞错了,应该更正为《关于工业用电实行阶梯电价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从中电联公布的数据可以得知,今年1-8月份,全国全社会用电量27949亿千瓦时,第一产业(农业)用电量678亿千瓦时,同比增长5.85%;第二产业(工业)用电量20958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1.47%;第三产业(商业)用电量2958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5.72%;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3355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2.97%(http://www.cec.org.cn/html/deptnews/2010/9/15/2010915848342993.html)。无论是用电比重还是用电增长比率,占全社会用电量近四分之三能耗大户——工业用电才是最值得发改委官员们打主意的蛋糕,减排节能增收等等美丽的光环最应该戴在工业用电而不应是居民用电的头上。对待能耗大户也不是一时兴起的“拉闸达标”,以及突击式的征收惩罚性电价就可以迫使其实现节能减排的长期目标的。发改委这种弃主求次,避重就轻又华丽冠冕的“征询”,难怪让广大民众有点“黑狗偷食,白狗当灾”的无名火,从占社会用电十分之一多一点居民用电身上实施的阶梯电价,真能如其所言,降低社会总能耗,促进减排以致体现用电公平吗?。对于所谓工业大户的高电价,实际上其能耗开支不是已经打入成本,以产品价格的形式转嫁到消费者的头上了吗?。
减排,降低能耗就是降低成本?,对大多数企业而言并不是这样,就如消费者购买市面上的环保产品都要付出比普通产品较高的价格一样。降能意味着技改,技改意味着投入,投入谁来埋单?,政府、企业自己、还是消费者?,在市场经济手段通吃的认识下,这张减排的账单,自然又是处于市场末端的消费者们等着做“老板”了。
不久前,住建部官员说中国建筑使用寿命也就是二三十年(http://scitech.people.com.cn/GB/11340315.html),相信这是“礼拜鞋”,“五次衫”最远的表亲了。尤其是在近十年,花样繁多的产品,层出不穷的技术,总是没能让我在MADE IN CHINA中,找回儿时对于产品质量评价的一个词——耐用。二三十年前,我一直天真的以为技术就是质量保证,殊不知,当后来我接触到产品的生产环节之后,技术在大多数生产领域只是降低产品价格,或者转嫁成本的障眼法而已,因为,大多数能够被企业接受的新技术,都不是以质量的提高为卖点的,只有能够降低产品成本或者提高销量的技改才会被接纳,企业考虑的不是什么社会能耗,他们最关心的是企业的收益,没有谁愿意冒增加投入,提高成本的风险去搞什么减排,谁都知道任何技术的本身就是钱。在追求量变的过去那三十年,技术实际上一直只是为量在服务,提高的是产品种类以及单个类别的总量。并且,其中有很多的量是以降低耐用标准来实现的,降低产品耐用性在生产领域有一个这样的说法:产品做那么耐用我们吃什么呀,隔三差五的坏那叫加速更新换代,促进经济循环。
关于质量与能耗关系,大家可以试想,是一件技术含量低但产品质量高的产品碳排放大,还是技术含量高但耐用性低的碳排放大呢?。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一双出口转内销的布鞋撑五年以上绝对不是问题,如今,一双名牌波鞋能撑多久呢?,穿过的大家心中都有数了吧。以高昂的价格换来了低碳的效果了吗?,在同等使用效果的时间内,是生产一双鞋的碳排放多呢?,还是生产几双鞋的碳排放多呢?,这么简单的数恐怕没有人不会算吧。
但是,时下充斥于社会的节能,减排,低碳等,无不以增加技术投入,提高产品价格为依归,却极少人提及产品质量又或者更明确讲产品耐用性,是如何降低社会能耗的。实际上,资源浪费才是能耗的最大祸首,只有提高产品的耐用性,降低重复生产才是正确的低碳之路。技术更新换代的加快首先应该体现在延长产品耐用性上,而不应是反映在产品淘汰更迭的速度上。作为政府,推动低碳经济的投入,不应只放在鼓励购买新能源产品上,而更应将资金投向节能以及耐用性技术的研发上,并倡导减少浪费的理性生活方式。
事实上,单单就我们知道的每一次产品质量安全事件的处理,都伴随着大量的产品回收,销毁,再生产,在社会产品总量不变的前提下,这一系列处理都会制造更多碳排放,而由于产品耐用性降低造成的产品更迭,小至一把小刀大至一栋建筑,它们的重复生产或者高维护频率,对大气污染的加剧就更不在话下了。类似这些由于产品质量引致的能耗,又有谁算过一盘帐呢?。
片面地追求低能耗技术,而忽视产品耐用性的提高,实际上只是把减排的成本转嫁到消费者的钱包上,这对社会能耗总量的降低并不见得会有多大效果,因为能耗会随着社会生产总量的不断提高而增加。延长产品使用时间,降低单位时间内的单个产品的社会生产总量,提高社会资源的使用效率,这才是低碳生活的真正意义。
提高产品耐用性,就要订立更高的质量检测标准,并完整的执行。如果政府部门简单地将节能减排与电、水、燃料等能源产品的价格挂钩,就以为能够迫使社会能耗降下来,那岂不是有点太儿戏了吗?。实现低碳生活的目标,是全社会资源利用率提高的整体事情,关系社会管理的方方面面,一再沿用那种看似理所当然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管理思路,只能说明我们国家的社会管理水平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作为社会管理者,集中精力提升对社会的认知水平和管理能力,相信也是实现低碳减排的重要一环吧。
低碳不单是能耗的问题,也是耐用性的问题,更是社会管理能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