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幼年冬雪的思念》




杂谈《幼年冬雪的思念》

2010117/董秀成

 

    今天是立冬,让我不免勾起幼年对冬雪的情怀。

    小凌河边,西山脚下,坐落一个小村庄,那就是我的家乡。多少年来,岁月如河,无情奔淌,一些幼年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或许在逐渐淡忘,但家乡的冬雪依然在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痕迹,那万里雪飘的景象一直蕴藏于心,不得有丝毫倦忘。

    在记忆中,冬天有些特别。数九隆冬,山野空旷,刺骨的北风,卷着轻飘飘的雪花,无情地肆虐着,毫无遮拦地吹打着,行人变成了白人,树上挂满雪松,凹凸不平的原野和高低起伏的田垅被白雪覆盖了,变成平坦整齐、秩序井然,本来每天都要行走的小路只见串串清晰可见的脚印。

    那条村边小河,本是我们在夏季打闹戏耍的乐园,在冬季也变得异常寂静,失去清澈无暇的面目,换来白雪下面覆盖的厚厚冰凌,时而也让我们有机会在上面过一过滑冰的瘾。

    冬季天短,一天吃三顿饭换成二顿,晚饭后便很快进入夜色朦胧之中,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游戏机,更没有动人心弦的小说书籍,只有听一听那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有线广播,了解一些国内一片大好形势和世界上那些受苦受难的亚非拉国家对帝国主义侵略的顽强抗争。

    村民们大都没有文化,母亲更是大字不识,父亲也只是念了几年小学,因此我不可能从他们那里获得多少知识,更无法了解天外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

    寂静的晚上,偶尔家里来个把村民或远方的亲戚,大家围炉夜话,也不失其乐融融的气氛。彼此谈论着今年收成如何,谁家的母猪下崽了,谁家的自留地丰收了,间或还可以听到一些不怎么健康有趣的故事,或者一遍遍地讲述着为数不多的、流传甚久的鬼怪故事,听后或许会恶梦缠身,醒来浑身出冷汗。

    冬季下雪,往往让村民们高兴,因为“瑞雪兆丰年”是老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千古真理,可在我的记忆中年年都没有好收成,照样是贫困交加,日子艰辛。

    成年后,尤其是进入大学以后,阅读许多真实反映东北知青在白雪霭霭的农村生活异常艰苦的所谓“伤痕文学”作品,我便有些不理解了,因为那些苦大仇深的知青生活恰恰是家乡千百万农民世世代代习以为常的境遇,为何就无人问津呢?

    现如今,时过境迁,每每在冬季回到故乡,再也无缘见到那曾经让我梦魂牵绕的雪了,欣赏那美丽的记忆中的林海雪原已经成为一种奢侈的愿望,这不免有些丧气和失望。

    可无论如何,那雪的记忆依然难以磨灭,对家乡的冬雪思念时常萦绕在心灵深处,直到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