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爱麦!摸爱麦!妹子的麦!”
西北的乡村教师带领学生认生字,指着黑板上的“麦”,大声说:“摸爱麦!摸爱麦!妹子的麦!”学生跟着齐声吼道:“摸爱麦!摸爱麦!妹子的麦!”
孔庆东最近博客里这段话令人忍俊不住,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相似的“妹子”。
我先生就是这样的乡村老师教出来的。他生长在偏远的山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全民办教育,土法上马,因地制宜。教他的民办老师教会他很多字,但有些音念得不对,常常是半边音,或错字,如“掐-qia”:老师教他念“陷-xian
”,当时的课文是《刘文学的故事》,少年英雄刘文学发现地主偷摘集体的海椒,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阻止,被地主活活掐死。我先生直到上大学后才知道:刘文学是被掐死而不是被“陷死”。
音虽然念得不对,但并不妨害他对字的意思的理解,对知识的吸收。因为他识字了,他可以看书了,他被启蒙了。书开启了他认识世界的窗口,乡村老师信马由缰的教育给予他灵性。他从大山深处一步步走向世界,成为学贯中西的学者。最令人不能相信的是他现在挣饭钱是靠讲课,能用蹩脚的读音,浓浓的湘音成为最受欢迎的
EMBA教授。我常与他开玩笑:幸亏当年高考没有面试,否则他肯定要被刷掉。不仅不会讲普通话,而且很多字读音不对。
现在年轻人受的正规教育与他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为什么教育使孩子们失去了灵性和热情?现代教育技术越来越先进,设施越来越豪华,考核越来越严格,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感到教育失去了活力和灵魂?
结合近来热议的教育中长期规划,我们应该好好想想,除了体制、机制、资金、规划这些东西之外,教育的目标是什么?教育的灵魂是什么?
附上我先生去年的今天写的诗
《燕园感怀》
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昨夜华尔街股市又创新低。——2009
年3月6日晨北京燕园有感
域外寒流感夜长,
燕园路寂浸晨光。
残冰曾载千人舞[1] ,
古舫犹存百岁伤 [2]。
鸣雀穿飞梅影乱,
冷风梳洗柳枝黄[3] 。
江东客问兴衰事 [4],
雾散西山见太行[5] 。
[1]
华尔街的金融机构亦如筑于冰层上。
[2]
北大未名湖有一建于乾隆盛世的石舫,见证了中国二百多年的兴衰。‘伤’原作为‘霜’,但帝国兴衰,石舫经历的实为百年伤痛。
[3]
寒流中,新的生命正在孕育。
[4]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在浦江之东。唐人杜牧论楚汉之争亦有‘江东子弟’句。作者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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