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初初接触音响器材,很兴奋知道原来世上有如此大声,又好听的“打烂玻璃”的声音,耳朵整天听着的,都是各种后来才知道的“效果声”,慢慢接触多了,就觉得效果虽好,但隐约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于是就开始接触“发烧器材”,寻找那种最接近原声的“HIFI之声”,由此进入了聆听古典音乐的大门。在此,认识了很多有此同好的朋友,不断探讨着“原音的模样”,有时争执未果,就会去现场听听演奏,试图从中找出重播与现场的差别。后来,大家终于在录音室里发现一个道理,原来人,是各有听觉上的喜好的,这种感性的认知,这种“愉悦感”其实不容易被期望中的“真实原音”所打动的,我认识的很多喜欢听音乐的朋友,他们更喜欢听音响出来的声音,那种声音是可以调教的,直至他觉得好听为止。而现场音乐会,一来受时间和经济条件所限,二来也深受个人感受偏好所限,或者可以说这是聆听习惯,以至到理解认知现场演奏的魅力还是需要点时间,直白点讲就是很多人还没能从真实的现场演奏中获得比音响更多的愉悦。故此,在音响界也有所谓“味精”以及“监听”两种器材的大分类,“味精”自不然就是那些对音色过分渲染的音响器材;“监听”(这里指的是世界公认具有监听级的器材,如著名的“西湖”)是那些尽量忠实音乐信号,不加修饰的音响重播器材。事实上,很多监听级的器材都是非常昂贵的,这也阻挡了大部分朋友的聆听欲望,纵使他们主观上判断“监听”就是高级的代名词,但也不得不屈服于经济条件,退而求其次,去买一些尽可能听起来很“舒服”,看上去很“高级”的廉价器材,大部分人都只能默默接受这种无奈,因为,我们都知道,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距离,这个距离有物质上的,更重要的是有感知上的落差。
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们的身边出现数不清的“抗真”,骂不完的“造假”的时候,我们自己是否想过,事实上“容假”不正是我们在追寻理想的过程中,不断面对现实挑战的一种“妥协”的生存方式吗?。我平常常说,取巧可以,但不要没良心,造假也可以,但不要害人。无论是政府管理社会,还是学者舞文弄墨,还是商家产销商品,为了获取各自最大的利益,大家都可以各显神通,只要你能在当时社会道德线以内,在事物质量不伤害生物安全的前提下,谁都可以尽力去取巧,去获取最大的利益。可是,如今我们的中国社会,却处处显露出真的,可以不要;诚信,可以不要;人的生命,也可以不要,不要明天就要今天的思维,几乎主宰了所有人的生活和工作态度。或者有些人会说这是社会发展过程的副产品,是一种必然的人类认知过程,又或者,真或假,好与坏,其实都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它只是人们的智慧在不同社会阶段的适当表现而已。但我想说的是,一个社会总会有些残渣余液,这可以理解,但起码在一个领域里,这种残渣余液是尽可能的要比社会的其他领域要少,这个领域就是学术研究领域,不管是研究科学技术的,还是研究文化思想的,“取巧”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是致命的,因为它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它一旦喜欢上“味精”,那就糟糕了。而作为资源与机会分配的社会秩序管理者,对这方面的“假”应该毫不留情的制约,通过制度告诉全社会,这个领域的这个雷区绝对不容逾越,这样,走在所有人前面的这一群人,才不至于被“妥协”蒙蔽。很不幸,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我们身边,来自这一群人的“取巧”似乎越演越烈,越来越普遍,那我们的社会管理者好应该想一下,人没有天生就想做坏事的,既然这个敏感的人群都造假成风,那肯定有感知认识以外的东西影响着他们,是资源,是机会,是他们努力了很久,但却从来没有在求“真”的路上获得过相应“愉悦感”,反而,很多取巧的同侪却风风光光,过得潇洒惬意,是这样吗?,假如是的话,调整这个领域的资源与机会的分配机制就显得迫不容缓了。
正如我认识的一位曾经孜孜不倦地在“忠实重播原音”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年的朋友说的一样“目前中国大多数人还是未能接受真实的东西,无论是经济能力还是认知能力上,看来我要活下去不是得出国,就只有投降了。”,谁愿意希望这样呢,何时能改变这种现状呢,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未知。
也正如一位外国友人奇怪地望着灯柱上的办证123456789的牛皮癣问我“为什么明知是假的还有人买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恐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一切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