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树叶说黄就黄了

让人提防的速度

秋天的脚印

我无法赶上它的节拍

 

再次去坟前看望父亲

雨水之中

除了那些飞扬的纸灰

似乎一切都未发生

 

动车不适合抒情

死亡和诞生交错碾过铁轨

还未洗净红尘的泥土

但说世事如烟

 

华北平原上

大片的玉米

就那样静静地熟了

2010-9-27

 

轮回

 

秋天，一个诗人写下一枚黄叶

所有的落叶便有了归宿

秋天，所有的果实都熟到腐烂

叶柄干枯  城市荒凉

秋天，死亡都像天空一样干燥

来不及凭吊  来不及悲伤

新坟之外，人依旧不多不少

秋天的日子，继续晴朗

2010-9-28夜

 

云南印象1

 

我所熟悉的时间不复存在，充血的眼睛，

烧焦的树木。灾难之后，我来到云南。

茶依旧是好茶，刀子生锈，茶马古道上，

捧着大肚子的男人想入非非。

彩云之南，步履重如海龟，

滇缅公路上的颠簸，让人怀疑电波的速度。

但大理还是大理，丽江还是丽江，

你不用担心段延庆，不用牵挂马帮里的情人。

所有的人都倒退着还乡，没有危险，

负责截杀的人躲在喧嚣的酒吧，醉眼朦胧。

 

云南印象2

 

似乎所有的导游都是一样

速成的传说，演义的历史

让远方的客人半信半疑

似乎所有的导游都一样

有意无意撩拨旅途的荷尔蒙

使用隐喻，让下半身充血

在云南，导游的声音急促而夸张

残损的印象，来自沉默的黑暗

越过吴三桂和龙云

飞虎队和陈纳德

久久不散，我的心里

苍凉凄婉的辞典

普洱茶里，普通人的悲欢

最终定格为——

茶马古道，蝴蝶泉边

那些零散的、黑白的词语

 

云南印象3

 

一切都是尖锐的

急行军的速度

让每一个夜晚不再完整

从传说到传说的距离

一个黄段子的时间

从心灵到屁股

唐突的孟浪

两个神话之间

大片的稻田

绿色的荒凉

2010-9-14夜—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