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为什么矗立天安门


孔子为什么矗立天安门

中华智慧必将光耀寰球

欧阳君山

 

在中国模式的问题上,也必须“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接上中华文明的古老渊源,原本一切都是从之而来。当务之急是回到基本人性和基本理论,跳出用“四书”解释“四书”、用“五经”解说“五经”的自体循环,以“六经注我”的气概真正洞彻中华文明,进而为中国模式注入灵魂。

——题记

 

 

按:2011111,在这个浑身充满“1”的日子,孔子“1”在了首都北京天安门地区。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北门广场,一座总高为9.5的孔子青铜塑像拔地而起。整座塑像气势磅礴,孔子目视远方,双手合于胸前,宝剑佩于左身,儒雅敦厚而又浩然正大。

 

让孔子矗立在展示中华文化悠久灿烂的国家博物馆前,不算什么怪事,“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孔子对中华文化和历史的巨大影响的确无与伦比,以至历史学家夏曾佑禁不住感慨:“孔子一身,直为中国政教之原,中国历史,孔子一人之历史而已。”

 

但高达9.5的“孔子”矗立天安门应该不只是纯粹的文化行为,毕竟天安门是中国最具高政治意义的地方,其一举一动都可以“上纲上线”。联系到中国和平崛起对“软实力”的迫切需要,联系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迫切需要,联系到近些来“国学热”的高潮迭起及孔子学院在全球的遍地开花,基本可以肯定,中国作为一个国家的基本理论甚至意识形态将向长期以来就“居庙堂之高”的儒家思想回归。甚至可以设想,在三月份国家博物馆重新开放之际,最高领导层会集体到“孔子”面前注目致礼。

 

不只是中国会回归儒家思想,整个世界要走向祥和,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中华文明都将成为重要的灵感源泉,毕竟中华文明经受了时间和历史的检验,五千年绵延不绝,是世界历史上唯一幸存的超巨型文明。西方工业文明的确为人类带来巨大的物质繁荣,但也带来极其巨大的危机,比如以气候变化为代表的生态环境危机,能否经得起500年的考验,都已经是个严重问题。

 

“注目礼”思想返本归源的思考表明,西方文化对人性的认识存在偏差,而中华文明之所以源远流长,在且只在于孔夫子更深刻也更准确地洞察了人性,应了古希腊智慧女神雅典娜神庙唯一的神谕:“认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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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20105月,是读《人民共和国六十年与中国模式》引发的一点思考

 

中华智慧必将光耀寰球

 

读到《人民共和国六十年与中国模式》时,尽管这是一本刚出版不久的新书,但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也不算孤陋寡闻,但却是第一次听说200812月一大批学者聚集北京大学开了一次规模不少的“人民共和国六十年与中国模式”研讨会,发起人是北京大学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主任潘维先生。

 

由于种种原因,但最主要可能还是对普世价值的迷思及与之紧密相关的民族自信心的缺乏,中国知识界是不大讨论中国模式的。按一些学者的看法,“华盛顿共识”放之四海而皆准,北京的彼岸就是华盛顿,照猫画虎吧,岂有中国模式?“一枝红杏出墙去”,印象中,中国模式更多的是外国观察家在探讨。最典型的恐怕莫过于美国学者乔舒亚·库珀·雷默2004年新锐出炉的“北京共识”和享誉全球的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在2009年系统论述的“中国模式”。

 

很赞同潘维先生的鲜明说法:是时候开始总结中国模式了!首先是中国成功实现了转型,上世纪80年代,一大批计划体制国家开始转型,但和平而顺利并成功者,中国可说是一枝独秀,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值得总结的经验?从整个世界历史看,社会转型都是一大难题,搞不好就民不聊生,甚至狼烟四起,但当代中国的转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不说史无前例,也的确堪称旷世奇珍。

 

更重要的是,中国在成功转型时还实现了和平崛起,去年已是世界第一出口大国,今年更有望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年平均经济增长高达近10%,至今锐势不减,一本题为“从需求管理到供给管理——中国经济增长报告2010的新书指出,到今年底,也就在第11个五年计划完成时,中国将提前2040年完成小平同志当年提出的“三步走”宏伟设想。让梦想也提前变现,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值得总结的经验?来一下普世价值的联想,殊不过分,没有殖民,更没有发动侵略战争,这是脚踏实地干出来的,是不合“国际惯例”的和平崛起。

 

但真正要论中国模式——尽管也可以对“模式”一词作多样化理解,甚至仅只是把中国模式单纯界定为中国发展道路或中国发展奥秘——风险还是非常大的。最明显的,多大的历史尺度才足以论一国之模式呢?史料显示,“二战”以后,全世界有13个国家保持了7%以上的经济增长超过25年,中国榜上有名;甚至可放至更大,人类有史以来,有8个国家保持了7%以上的经济增长超过40年,中国也榜上有名。25年、40年或许算不短的年头,但明显不是宏大的历史尺度,足以论中国模式么?

 

殷鉴不远。上世纪90年代,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国际上兴起历史终结论,认为西方的自由民主意味着人类意识形态进步的终点人类统治的最后形态,人类历史的演进已经谢幕!位于美国国务院思想库的弗兰西斯·福山推出深度思想专著《历史的终结》,一时名噪天下。但历史真的终结否?苏联红旗落地后10年,“9·11事件”爆发,历史又开始出发。9·11事件”是恐怖袭击,尚属外因,具有偶然性,可2007年初浮出的次贷危机及随之而引爆的金融海啸,明显是内源性的,甚至可以说整个西方体制所内禀的——“历史的终结”已成“历史的玩笑”!

 

中国模式会不会成为模式的玩笑呢?成绩是巨大的,问题也是巨大的。近乎疯狂的道德堕落,近乎天堑的贫富分化,极其严重的贪污腐败,极其严重的生态破坏,都严正表明中国的问题并不比成绩小,时不时冒出的群体性事件更是让整个社会心惊胆战,巨大的房地产泡沫也让不少人担心中国会不会重蹈日本之覆辙!离悬崖只有三步之远,论什么中国模式?洗洗睡吧!

 

更要命的是,中国模式也不可复制。虽然模式不直接是范式,但如果论模式没有范式的考虑,真的只是就一国论一国,没有普世关怀和天下高度,岂不意淫?恐怕也不是论者的初衷吧!福山在论历史的终结时,口口声声人类与天下,但没有考虑一个最基本的事实,那就是西方模式不可复制。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曾尖锐指出:如果中国也像美国人一样消费汽车,大气层都得着火。不幸的是,中国模式毫无二致,甚至更不可复制,最明显的,中国眼下每单位国民生产总值的能源消耗就比美国高,更远比日本高,还让大家来学习不成?是的,中国没有搞殖民,但如果每个国家都像今天的中国一样来生产和出口,全世界都需要无限透支消费能力。

 

一般所谓的中国模式,毋宁说就是以“中国特色”实现了持续的经济高增长而已,根本谈不上真正跳出西方模式,充其量是以自己的某些特色或路径刺激了西方模式,如此而已。从这一点来讲,中国模式与日本模式或“亚洲四小龙”模式“一丘之貉”,仍然在西方模式的大范畴内,不带有根本的挑战性质,更不具有普世意义。

 

但中国模式还得论,原因之一就是中国模式远没有定型,这是“人民共和国六十年与中国模式”研讨会上很多学者所强调的,一部分学者甚至认为最好先别提中国模式,以免画地为牢。更重要的问题还在于,中国模式是不是包含着超越西方模式的种子或者说基因呢?这可能是需要重点考虑的。

 

毫无疑问,西方模式需要超越,很简单,它并不构成所谓普世价值,过去时是殖民侵略,一直进行的是对大自然的高剥削和高消耗。按英国“新经济基金会”2007年底发布的报告,全世界像美国一样消费,需要“区区”5.3个地球——这还能是普世价值吗?尽管自由民主作为西方模式的重要内核之一,的确构成普世价值,可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民主,西方有经得起推敲的答案么?

 

拿“人人生而自由”来说,这个话很好,简洁,漂亮,人人可喊,有煽动性,但实际上,人并不追求一般的所谓自由,而是追求一个对人或者说“人间”——人与人之间——的目标,这就是承认和尊重。被认为是自由市场始作俑者的亚当·斯密就明确写道:“尽管这会产生一种约束力,使他随之失去自由,然而,人们认为,这使大人物变成众人羡慕的客观对象,并补偿了因追求这种地位而必定要经历的种种辛苦、焦虑和对各种欲望的克制;为了取得它,宁可永远失去一切闲暇、舒适和无忧无虑的保证。”相对于人皆仰慕的虚荣,自由算只什么鸟!人人避犹不及,蒂利希·弗洛姆有个说法真干脆——“逃避自由”。

 

类似的,“人人生而平等”也是如此,话虽漂亮,但经不起推敲,明显与事实过不去。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一针见血地指出,人性中最殷切的需求就是渴望得到他人的赏识。哪里是什么平等呢?人都是追求对他人的“不平等”——优越感。西方模式强调个人原子,甚至可以说建基于个人原子,尽管是对的,但人作为社会人,并非孤立的个人原子,而是与他人联系在一起的,如果看不到“人间”的联系及互动性,一切都会流于漂亮的口号,包括自由、平等和民主在内。法国政治哲学家托克维尔算是大事不糊涂,说过一句明心见性的话:“人们似乎是在追求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西方人如果真希望论述普世价值,需要这样的醍醐灌顶。

 

可能就是在这一点上,中国模式包含着超越西方模式并通向普世价值的种子。包括潘维先生在内的多位学者提到中国人习以为常的对互动及相互责任的崇尚,这是极其可贵的,反映着对人性的准确把握,超越了西方的个人原子主义。更有意思的是,从人与人的互动或者说博弈出发,对中华文明或许将有全新的理解。

 

在理解中华文明的问题上,过去总是纠缠于细枝末节,缺乏大局观。事实上,不管一种文明的内部具体如何,封建主义也好,资本主义也好,专制也好,民主也好,科学也好,愚昧也好,有宗教也好,无信仰也好,黑人种也好,白人种也好,大陆型也好,海洋型也好,内省文化也好,外向文化也好,窝里斗也好,不窝里斗也好,其他种种也好,都可以置之不理,因为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该一文明的总格局是人与人的博弈——只要是人的文明,任一文明的总格局都是人与人的博弈;这一总格局与任何其他因素无关,唯一只与人性人心人情紧密相关。

 

如果从外部看到某一文明长时间大体稳定,甚至一直处于大体稳定的状态,应该可以肯定,该一文明内部格局已经达到博弈均衡,要不然,它不可能老是大体稳定!对这样的文明,应该表示尊重!而如果这样的文明不属于小文明——小文明可能会存在特殊性——而是巨型文明,甚至是超巨型文明,更应该表示尊重!中华文明正是这样的文明,一者五千年绵延不绝,大体一直稳定;一者超巨型,人口和面积都是超巨型的——所以绝对应该尊重中华文明!

 

判断文明之优劣的标准是什么呢?难道不是时间和历史的考验?!西方模式一下子就相形见绌,从眼前看,甚至从100年看,落后就要挨打,应该学习甚至崇拜西方文化;但放到300年甚至500年呢?非常不幸,西方文化可能经不起检验,数据显示,眼下的气候变暖主要是西方国家历史的碳排放造成的——如果地球人早按西方人一样生活,今天不只是气候变化,可能早已经“后天”了。

 

潘维先生说得好:“中国模式的基础是中华文明的延续性。”在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起草碑文时,毛主席“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在中国模式的问题上,更应该上溯,接上中华文明的古老渊源,原本一切都是从之而来。当务之急是回到基本人性和基本理论,跳出用“四书”解释“四书”、用“五经”解说“五经”的自体循环,以“六经注我”的气概真正洞彻中华文明,进而为中国模式注入灵魂。如果当今的鲜活中国能真正接上并贯通古老的中华文明,则中国模式大矣,不仅要进一步激活并重塑中国,而且将进一步激活并重塑整个世界,原本,中华文明就是自由主义与天下主义的统一。

 

据称李光耀先生爱说这样一句话:“欧洲人、美国人、日本人能做到的,中国人都能做到,而且可能做得更好。”美国最负盛名的汉学家费正清先生去世前也表示:“中国既然有独一无二的过去,亦必将有独一无二的未来。”历史已经证明中国人能做到,基于中华文明的历史厚度,基于基本理论的思想高度,透过中国模式的亘古亘今,愿重复过去一个论断:

 

中华智慧必将光耀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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