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应更软,硬的要更硬:对朝政策再思考


  朝核问题已是世界政治中的一个老大难问题。朝鲜就像一个对世界充满敌意的刺猬,浑身带刺,周边各国大多数时候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它,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刺猬则以一副拼命三郎的姿态,随时准备挑衅或反击。这不,联合国刚刚通过了针对朝鲜先前射星行为的决议,朝鲜又发飚了,宣布:六方会谈和“9·19”共同声明不再存在,以后不会再有讨论朝鲜半岛无核化对话。而且,“朝鲜不掩饰将继续发射卫星和运载火箭,以及进行更高水平的核试验,以瞄准宿敌美国”。

  此番好斗姿态看似针对美国,实际上中国最为头痛。因为朝鲜那点核武器,在较长时期内都不会对大洋彼岸的美国形成实质威胁。而且,美国还可以借此事态强化自己在东亚的军事存在,把韩国和日本拉拢在自己周围,形成对自己有利的大国博弈态势,对中国崛起构成牵制态势。所以,朝鲜向美国搬起的石头,砸中的却是中国的脚。

  那么,中国该怎么办呢?目前中国与相关各国达成的共识仍是要重启六方会谈。但是,以前的经验表明,以前模式的六方会谈已无法促成朝核问题的根本解决,更不能从根本上阻止朝鲜的频频挑衅行为。六方会谈只会对美国有利,因为它符合美国把问题“拖而不决”的利益诉求,而且可以把中国推到前面承担主要矛盾。现在应该是中国寻求对朝政策新出路的时候了!

  六方会谈之所以不能从根本上取得成功,在于它既不够硬:强力阻止朝鲜的核试验,又不够软:足以鼓励朝鲜对外开放。相应地,新的对朝政策如果要取得成功,就必须软的更软,硬的更硬。软的是给出路,硬的是亮红灯,让朝鲜清醒地意识到哪些路是走不通的,哪些是可以走的,最终从一个挑衅国家变成负责任的国家。

  软的方面的有哪些呢?

  第一,回应朝鲜的安全诉求,倡导半岛和平会议,终结停战状态,促成朝鲜与相关国家的关系正常化;

  第二,积极回应朝鲜的经济开放措施(如中朝、朝韩之间合作的各类经济开放区和工业园等),为朝鲜经济发展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给朝鲜提供指定用途的人道主义援助;

  第三,给予金正恩及朝鲜现政权以应有的政治与外交承认,推动他与朝鲜高级官员与外部进行更多的互访和接触;

  硬的方面则可包括:

  第一,对朝鲜继续发展核武器和弹道导弹的行为采取绝不容忍的态度。如果再度发生,中国除了配合国际社会的多边措施之外,在双边关系中采取包括中断各项援助甚至贸易在内的严厉制裁措施;

  第二,严控朝鲜的其他武力挑衅或恐怖主义行为。如果再次出现类似于延坪岛炮击事件的朝鲜主动挑衅行为,中国将毫不犹豫的予以谴责,并采取单边、双边或多边制裁措施。

  第三,督促朝鲜改善对待国内民众的措施。如果朝鲜不能承诺善待并配合国际社会的监督,中国将不再遣返朝鲜难民。

  以上软硬两方面是结合在一起的“政策包”,不允许割裂和有所侧重。因为如果只有软而没有硬的一方面,那只会鼓励朝鲜继续挑衅;如果只有硬而没有软的一方面,则只会把朝鲜逼上梁山,结果将更加不可收拾。所以,现在最需要的是推出包括上述软硬两方面在内的一揽子对朝政策,而不是像六方会谈那样“切香肠”。“切香肠”的初衷是好的,即希望通过承诺对承诺、行动对行动的逐步互动,在各方间建立信任关系。但事实上,由于各方都看不到对方的底牌,从而无法从根本上信任对方,结果也就对这种“承诺对承诺、行动对行动”的行动采取敷衍态度。结果,朝鲜不但没有停止核开发,反而进行了两次核试验;朝核问题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日益升级和复杂,最终成为今天的老大难问题。

  所以,现在是国际社会该拿出和亮出底牌的时候了。当然,单靠中国是说了不算的,关键的还有美国和韩国。但中国至少可以努力推动去做,并让美国承担它应该承担的责任(如撤退半岛驻军、结束半岛战争状态)。毕竟,这不仅攸关中国的周边和平和大国博弈,也是中国所能够着手把外交问题变为外交资产的一个不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