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和把握世界的基本工具


  认识和把握世界的基本工具

  我们的文化渊源一般都归结为《易经》,但是《易经》很难懂。难懂也就成了中国文化的一个突出的特点。

  清末严复译《天演论》自序,探讨中国落后的原因,他指出,“近二百年,欧洲学术之盛,远迈古初。其所得以为名理、公例者,在在见极,不可复摇。顾吾古人之所得,往往先之,此非傅会扬己之言也。”

  我们既然认识早,可是为什么会落后呢?严复指出:“夫古人发其端,而后人莫能竟其绪,古人拟其大,而后人未能议其精,则犹之不学无术未化之民而已。祖父虽圣,何救子孙之童昏也哉!“

  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你没有弄懂学会,没有融会贯通,没有举一反三,没有发扬光大。文化传承创造出了问题,也就不可能用先进的思想理论武装自己,指导生产实践了,落后也就在所难免。

  严复说:“大抵古书难读,中国为尤。二千年来,士徇利禄,守阙残,无独辟之虑。是以生今日者,乃转于西学,得识古字用焉。此可与知者道,难与不知者言也。风气渐通,士知弇陋为耻。“

  我想严复的这个观点和认识是非常深刻的,在对中国文化的反思方面,这是难得的公允判断和认知。

  回到《易经》,《易经》给我们讲了什么?确实,他讲了很多东西,“无所不包“。但是根本的他还是讲了工具和工具的使用。

  《易经》讲象数和义理,象数实际上是两个方面,即象和数,也就是语言工具和数学工具,义理则是哲学范畴。象数就相当于今天的语文和数学,是我们认识和把握世界的工具。我们从小学就学习语文、数学,直到大学、研究生,依然要学习之,我们不但要掌握这两个工具,还要用好这两个工具,这样我们才能正确认识和把握世界。

  算、筹、策,这都是我们古人的计算工具。我们保留的那些词汇中,也充分说明数学在古人生活中的密切应用。稳操胜算、技高一筹、一筹莫展。你有几分把握?你有几分胜算?权衡利弊得失,分清轻重缓急,这是做到科学正确的前提条件。

  中国人好分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时、地利、人和。不光分类,还要分等,比如三、六、九等,这是中国人分析问题的方式方法,也是中国人使用数学工具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上中下;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看个例子:《田忌赛马》。

  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

  我们学习语文和数学,掌握这两个工具。工具的使用就不那么简单了,要高效使用就更难。科学家们都必须使用这两个工具,而且是熟练地使用,才能有所成就。围绕着如何高效使用这两个工具来认识和把握世界,我们的先人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探索、创造,今天科学家们依然在研究、探索、创造着。帕斯卡是数学家,而且对数学工具的应用极为熟练;牛顿是数学家,对数学工具的熟练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爱因斯坦数学工具的应用更加熟练,之所以能有物理上的极大成就,与其娴熟于数学工具是分不开的,看其传记讲,爱因斯坦17岁自学微积分(高等数学)。

  华罗庚先生是杰出的数学家,其《统筹方法》、《优选法》,是数学科学应用于指导生产实践、提高效率方面具有独到之处。但是我们这方面的努力实在是太少了。

  一块钱办一块钱的事,谁都能做到;一块钱办三块钱的事,那是聪明人;一块钱办十块钱的事,那是大智慧、是高手、是人才。那就需要高层次地使用数学工具。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及中国的教育,中国教育在高中、大学阶段分科,说实在的,这不太符合教育的规律,也不便于学生学习掌握好语言、数学工具,更不利于将来这个两个工具的应用融合。我觉得中国教育文理分科的科学性有必要进行再论证。复合型人才也罢,综合型人才的培养也罢,都必须能熟练掌握和应用好语言、数学工具,而分科的办法似乎与之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