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博文起源于一位网友给我写的一封豆邮(通过豆瓣的私信系统发出的信息),既然是私信系统,ta的信息和我的回邮就不公开了。但是,我在回邮里提到了“读书无用论”,关于这个观点,我觉得可以公开讨论一下。
基本上,读书无用论在今天,并没有得到多少改观。它只是变换了一种形式。过去,我们一度鄙视过教育,宣扬“白卷精神”;今天,我们鄙视不具实用性的教育,宣扬“以就业为唯一目的的教育”。归根到底,知识分子(或者说读书人)是臭老九,这样的看法,依然被继承下来。
我看到网友babynana的一则微博,她如是写道:
在不习惯读书的人群里面,18-19岁的年轻人占45.9%。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图书生产国,中国每年出版的图书不下30万种,但中国是人均阅读量最少的国家之一。赫胥黎曾经预言人类文化灭亡的方式是没有人想读书,没有人想知道真理,文化成为了滑稽戏。在我们这个时代,他的预言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
当然,你可以很乐观地看到,有超过一半的人还有这个习惯读书。但对于一个国家和文明而言,只有一半的人有这习惯,无疑是太低了。
而在这一半的读书人群中,还有一种不那么严谨但却反映出一点社会现实的二元分法,这是另外一位网民吴向九写的:
读书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现实主义者,一种是理想主义者。前者,将读书做为手段,通过读书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后者,读书是兴趣爱好,读书是逗自己高兴。而且后者还常常看不起前者,这也可以做为文人相轻的另外一种注解吧。
换句话说,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当成兴趣爱好的读书,只有1/4的人呢?
我们这个民族以无比的热情拥抱了商品经济,拥抱了拜金主义,拥抱了成功学,拥抱了只问结果不问过程——这一系列,在其它民族里,花了很长的时间,而我们,只用了三十年,“激荡的三十年”。我以为,这和民族本性里那种成王败寇的功利性实用主义有关。
有一则很古老的故事,大意是这样的:
鲁班拿出他的发明:一只木鹊,它可以连飞三天而不落地。墨子却说:“这木鹊还不如一个普通工匠顷刻间削出来的一个车辖,车辖一装在车轴上,车子就可以负重五十担东西;而你的鹊有何实际作用呢?木匠做的东西,有利于人的称为巧,无利于人的只能叫作拙。”
我们对于这个故事的立场,大抵都是站在墨子这边的。我们对技术的看法如此,对思想的看法同样如此。孔老二奔走诸国而凄凄惨惨的原因就在于,他那一套,看上去没什么用。而儒家在汉朝的辉煌,就在于董仲舒和他的弟子们(同僚们),将这一套改换手法,变得十分有用起来。
在今天,其实我们信奉这样的说法:
有用的书读来是有用的,无用的书读来是无用的。这句话的前一个用指代实用性,后一个用指代必要性。如果你成天读一些没有什么实用性的书——比如《社会行动的结构》,比如《现代性的哲学话语》,比如《社会学的想象力》——那对不起,你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基本上,我们今天依然在焚书坑儒,只不过,我们不是让书和儒物质上被消灭,而是让它们,彻底边缘化。
至于教育,同样的,
有用的教育是有用的,无用的教育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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