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
——阅读灯灯和冷盈袖
辛泊平
面对一些70后的女诗人——我的同龄人——我经常怅然若失，因为她们蝴蝶一样的轻盈，因为她们季节一样的色彩，还因为她们天气一样的多变。相对于男性诗人，大多数女性诗人并非刻意要规避理性，但她们确实比男诗人离理性更远，似乎出自天然，出自一种时隐时现、瞬间即逝的直觉。所以，阅读她们，于我，已经不是功课，而是恍惚的偶遇，浪漫的萍水相逢。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面对那些翩翩飞舞的词语，我无法做到条分缕析，无法做出恒定的艺术判断；能做到的只能是朦胧的感知，模糊的确认，以及言不及义的试探。“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是的，徐志摩这句诗，似乎是我混沌的阅读状态的一种现场供词，让我无法辩解，无法拒绝。但我依然会读下去，只为那偶遇的心动，无解的忧伤，以及灵魂对视的瞬间融化。于是，我打开灯灯，打开冷盈袖，一路读下去，一路走走停停，一路无语或欢欣，一路忘我地“咏而归”，一路挽留那些游丝一样的感动，星光一样的顿悟，江南三月一样的明丽与惆怅。
（一） 灯灯的植物园
是的，我这样形容灯灯的诗歌世界。在她的世界里，没有那些压迫神经的现代文明，而是满目葱茏，满目的草黄雪白。诗人当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普度众生的女菩萨，她有人类正常的七情六欲。然而，在灯灯笔下，这些人类的七情六欲却是低碳版的七情六欲，那样干净，那样节制。
我喜欢你。轻轻地
叫我宝贝。
我假装没有听见。你就急急地叫
压抑地叫。
像蜜蜂蛰在花瓣上。
我红着脸。我说嗯。
——（《我说嗯》）
这首被灯灯当作诗集主打的诗篇，几乎就是一片碎片，它充分留白，把若干想像留给读者。它蕴含了无限的可能，是谁说？在何时？在何地？在何种情况下？在春天的午后还是在炉火融融的冬夜？是偶遇还是厮守？你完全可以顺着自己的想像演绎下去，演绎千年不变的两情相悦、楼台送别，抑或人面桃花。但无论你怎样演绎，那个主人公都是一个：娇羞多情、娴静典雅的女子。婉转中的梨花带雨，倚门回首中的“却把青梅嗅”，让习惯了玫瑰之约的现代人一声长叹、愁肠千结，不为别的，就为那点被物质玷污了的缱绻情愫和同心暗结。
还能是什么呢 柳枝弯下的雨滴
惊飞的燕子
蛰伏在屋檐的春雨
那些
在春天裸露的脸孔
我开始用食指抒情
你看画中的桃花又开了
开得那么热烈
他们从不担心 结不结果实
——（《我想告诉你的》）
置身自然，灯灯发现了一个自然的秘密：结不结果实，桃树并不在乎，它只管枝头的灿烂，那是它的自由，也是它的自我；结不结果实，那是人的价值判断。而面对春日的生机，在更高的意义上，那些带有功利的判断复归于零。这是神的意图，是人的觉悟。
河对岸，有几株桃树
开花了
粉粉的
静静的
一直站在窗口
的视线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
长时间望一种树木
饱含热泪
我总是低着头在屋里
想着屋子里发生的事
而现在
微风轻拂过
水面
我竟有些担心
我担心会忍不住
露出锁骨
——（《桃花》）
怎么说呢，现实纷扰，执著于灵魂干净的人不会随波逐流，但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这是一种人生的态度，也是一种人生的自觉，它和现实的速度构成对峙的力量，以缓慢对抗速度，以沉静对抗喧嚣。然而，当植物复苏，蒙尘的眼睛再次打量，却发现了生命的涟漪。在倾听中，触到了生命天真的回声。所以，诗人的担心其实也是冲动，融入桃花的方阵，在一派天真里，再次透明。
在我们走后，甘蔗林还是那片
甘蔗林
它依然不大，不小
它依然那么密
它的深处，依然有块空地
被夕光暖暖的
照耀着
发生的事
它依然在风吹时
倾斜着
又像我一样，低着头
激动不已。
——（《甘蔗林》）
我们曾经抱怨，抱怨自身的残缺，脚步的受挫，然而，我们忘了，每一个生命都是奇迹，都能得到阳光的普照，都能得到大地的眷顾。
月亮应声而落。从我脸上滑落的树影
有合欢，苦楝，桉树，榆树，还有更多
叫不上名字的树木
我看见自己越来越黑，越来
越暗
我看见我的心
背向我的空寂之躯
走向田野，静静躺下
被一片黄金覆盖。
——（《秋天了》）
哪个诗人说过“金黄的落叶堆满心间，我不不再是青春少年”心灵的丰收，来自诗人对生命的终极感悟，和对一切都怀有的感恩情怀。田野之上，树木之间，是一个人最好的归宿。灯灯的灵魂如是说。
体内的积雪不止三尺了，雪还在下。
我亲爱的黑罂粟
在雪地里笑得多么好啊
它不在乎哪一刻注定开放，也不在乎
哪一刻受命死去。我的黑罂粟雪地里的黑罂粟
多么美
我们在尘世间绽放的尸体
多么美。
——（《雪地里的黑罂粟（之二）》）
一幅色彩鲜明的画——踏雪寻梅。在体内大雪的映照下，诗人重新回到判断失效的伊甸园，看到黑罂粟——曾经的肉体——再次轻盈如初，顿释前嫌，得大欣喜。
我认识它带走的誓言。如果在天黑前
我能扭动水蛇的腰身，给水草新鲜的渴望
带动波纹，游向彼岸
如果琴声收藏一个草场，暮霭中
那片燃烧了很久的红云
让吃草的牛羊发生集体的叫喊
我会忧伤
天黑以后，我会遗忘。
——（《关于流水》）
是的，如果俗世的一切，那些黑暗中的忧伤，那些黑暗中的哭泣，我们有力量改变，那该多么好！然而不能，诗人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守护自己干净的灵魂。思绪飘过，流水依然，平静而细腻，但却留下了岁月和生活的双重波纹，荡漾着跟着遗忘，流向远方。
那时流水婉约，柳枝风姿绰约
无数文人骚客，左一声江南，右一声江南
南湖菱羞涩得不敢迈出双脚，粽子在农妇手里
只是稻花的雏形
有人举杯邀月，就果真在月亮里入了仙
而我在千年以后，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和无数被时光追赶的人们一样，不停按着喇叭：
江南，唉，江南
——（《江南》）
想起江南，就是杏花、春雨、江南那种弥漫的醉意，然而，随着时代的推进，我们越来越忽略季节，和季节给我们带来的感动。而诗人则执著于这种感动，充满了对消失的古典之美的惦念。可以说，在当下，诗人之心，便是存放江南的最好空间。
以爱的名义，让春天复活
让十根手指沾满阳光，让窗户被风吹开
看见人群葱绿，河流安详
接受雨水带来的淤泥，和气，并温存
让迎春花热烈，苦楝树纯洁
让雨燕飞得比去年高出一寸，天空蔚蓝
锄草机在绿意里有柔软的心肠
让草地上滚动的，奔跑的，都是我春天的孩子
让我在某一时刻突然被阳光击穿——
泪流满面，羞愧难当。
——（《让春天复活》）
洗净铅华，拥抱灵魂，并让灵魂回归原本的状态。而经过植物的洗礼，诗人切实感受到了此身的浊重和尴尬。读这样的诗作是幸福的，因为那如青草一样的清新，因为那如流水的一样的感受。
不可看空，在大孤山，云朵是向下生长的
海和天之间，白云换成黑布，一场雨要下
就下个半生
石头是向内生长的，多半部分探进了泥土
在残留的幻想里，无用且安全
不可看空，在大孤山，你是向心路生长的
自己是自己的复数，云朵是你的，石头是你的
苍茫是你的
在大孤山，鸡叫了三遍……
落日用金黄的手，为一枚松针加冕
——（《大孤山》）
这是一首奇绝的的诗章，最后两句让人拍案叫绝。诗人的细腻不仅在于关注内心的涟漪，还在于那双善于感受的眼睛，于平常处发现奇迹，这是诗人的敏感，也是诗人的顿悟。
一想到那时我就欣慰，我们都不在了
没有了猜疑，没有了怨言
也最终
和生活达成了和解。阳光新鲜
云朵换成了干净的衣裳
穿在我们的子孙身上，我们变成了比物质更轻的物体
一缕轻烟，或是一阵鸟鸣
那时山是青山，水是绿水
你想想，那时我们都不在了
但我们依然在梦里，走近他们微笑的喜悦。
——（《几百年以后》）
怎么说呢，红尘滚滚，我们总是放不下许多，包括物欲，包括亲情，然而，这些自然的轮回其实也是情感。放下“我执”，便是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色空轮转，色空一体。所以，理解了轮回，便也理解了生命，理解了世界，理解了时间。
我们就走到了叶子的背面，孔雀东南飞
森林里的豹子还是豹子：忧郁，庄严，也有一张
在镜中凝望的脸
我想起哪一年的哪一天，哪一个二月
我也曾为谁红过，我也曾
滚烫发亮
在春天，接受阳光的馈赠
这么快，我们就走到了时光的背面：
苦于说爱
也羞于说倦。
——（《这么快》）
这是一首满含哲理的诗歌。诗人绕开繁华，转换身份，在另一个空间里看到：生命之痛，来自对时间的红尘确认，对灵魂的肉体确认，对无限的有限表达。然而，在等等那里，这不是最终的证词，而是取证的过程，它是生命的花絮，是时间的故事，是柔然的波纹，最终一切都将融入时间的湖水，无声无息，残缺但也自足。
我相信你从不曾远去。秋天了，大雁在天上
一会排成人，一会排成一
我是自愿为你掉队的那只么，亲爱的
当我只身在旷野，重新学习一株植物，或是
一块石头的呼吸，因为这辽阔的荒凉
我的心鼓满了风的自由，我相信万物是一种催促
更是一种轮回，一只蚂蚁带着自己的铃声上路
一片叶子在空中，还没有失去和时间对立的勇气
都是短暂的一瞬，包括我面前
这块巨大的石头，被阳光照暖，很快又在黄昏
领回了它的黯淡，这都是天命呵亲爱的
有时我借助一只蝴蝶的翅膀，来到河流对岸
静静焚烧的田野，有着
黄金般孤独的气息，而在另一边，庄稼在生长
多么盲目的幸福啊
如果我顺从了河流的安排，对一扇疲惫的窗表示默许
你会看到我一直在走，走到了蓝天之下，秋天之上。
——（《旷野》）
这是诗人生命意识的总结性发言。在她的植物园里，她获得植物一样的宁静，而这恰恰是生命伊甸园状态，是生命的开始状态。打开生命的秘密，灯灯在她的植物园里宽容地远眺红尘，安详地静等未来的未来的轮回。
（二） 冷盈袖的花房
在我的阅读印象里，冷盈袖似乎一直生活在长亭古道的世界里，随时可以遭遇那种在水一方的爱情。在她的意识中，那些所谓的技巧是刻板的，她不在意有多少技术的清规戒律，她只忠实于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家园
我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
苍茫的暮色里一切显得辽远，忧伤
夕阳最后的光芒在树梢微微颤动
野草淹没了小路，仿佛散落在地的笑声
无人捡拾。羊回家了，鸟回家了
母亲的呼唤遥遥响起
只是，这竹林，这莽莽苍苍的山岭啊
我再不能像当初，风般穿过，高高地立到枝头上
2009.4.27.
走出一步，便不再是原来的自己，生存之上，生命蒙尘。怀念那些轻盈的日子，在怀念中结出乡愁，在乡愁中倾听人们忧伤的成长。而诗人则是最早听到那一声叹息的人。
那些年
我们没日没夜地在山野游玩
用石块围成家，泥巴和松针是想像的食物
拿着树叶交换货物，推着自制的汽车
跑来跑去。那时候，我们是自己的帝王，拥有辽阔的疆域
2009.4.27.
多么美好的童年，然而它太过短暂，短暂得决然，短暂得残酷。
怀念
我怀念年幼时的那个自己。喜欢她在大年初一
早早起来，奔跑在弄堂里，着急地要在阿香姑
海嫫嫫面前，炫耀新衣裤，新布鞋
那条弄堂在小小的她面前多么悠长，多么美好
黑黑的路面，永远湿漉漉的
下雨时，檐边就挂起白色的帘子
羡慕她可以面对着一大片碧绿的田野吃饭
夏天的时候，会有蛙鼓，会有提着灯笼的萤火虫来做伴
在夜空下摇着大蒲扇乘凉，数星星
睡着的时候，月亮就一直一直照着呵，多么奢侈
怀念住在土屋子里的她，那样的日子会开花，会结果
端午的时候，横根竹竿，把粽子晾着，摘一只，吃一只
摘一只，吃一只，多像家里种了棵粽子树
怀念那个静静地坐在木格子窗前
不说话的她，对世界充满了信任，好奇和梦想
更怜爱那个坐在门槛上等到天黑，瘪着嘴嘤嘤哭
哭倦了就睡着的她
2009.4.27.
诗人怀念的并非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而是质朴的事物。这些带着人间烟火的人与事，因为是人的见证而带上了辽远的惆怅和浓浓的留恋。诗人在怀念中，避开了眼前耀眼的珠光宝气，回到了通话一样叮当作响的风铃岁月。
逝
那镜子一样明亮清澈的池塘不见了
住在碧波上的浮萍，水葫芦
水葫芦身上翠翠的叶子，淡紫的花朵
以及常常蹑水而飞的绿蜻蜓，不见了
那个在塘边玩耍，把嫩芽一样初生的脚
浸入其中，被鱼儿咬得咯咯笑的小女孩
不见了。那个在岸边佝偻着身体
静静站着的老人，等你想到
抬起头来看时，也找不到踪影了
2009.4.29.
独坐闺房，叩问自己的往事前尘，春日午后，杨花倦怠，人也慵懒，一池春水，满怀愁绪。这样的印象属于伤春之人，属于唱“良辰美景奈何天伤心，伤心越是谁家院”的古典檀板。
爷爷5
爷爷，你的新家就在屋后的山坡上
身旁是奶奶。分开了多年以后
你们终于住在了一起
近处有清澈的流水卷曲缠绕
前面些是田野，春天的时候
大片大片的金黄
像是铺天盖地的唢呐声
当中有池塘闪烁着明亮的波纹
更远处是青山，仿佛是翠屏
围住了一湾的和煦
爷爷，你喜欢的这一切
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2009.5.3.
冷盈袖是有生命感的诗人，她从亲人的身上，看到了生命最终的意义，并非凤凰涅槃、羽化登仙，而是回归泥土，重新谛听山间的秋色。
这片土地
群山，草木，花朵
冒烟的村庄
田埂上的牛羊，鸭鹅
夕照里匍匐着的旧屋子
消失的人，老去的父母
初生的婴孩，广褒的土地
都需要我深深地低下头来
像秋后饱满的稻穗
2009.5.4.
诗人不慕“宝马雕车香满路”的物质享受，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清澈的泪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感怀，不是失意，而是自足。因为，她洞悉了生命的呼吸和时间的节奏，生命之于时间，便是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至少也是“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
哀
我们还可以一起在这尘世多久呢
如果，你现在还不在我身边
那么就永远不必了
如果有一天，我离去
就当是一阵风，微微晃动了你的衣领
2009.5.13.
这首诗让我想起了里尔克的《秋日》，那种淡淡的惆怅，刻骨铭心的孤独和寂寞都是相似的，那种对世界、对时间简单的诉求也是相似的，那种对人生淡定的姿态也是相似的。只不过，在表达上，里尔克选择了沉思，而冷盈袖选择了呢喃。
悼
那些蝴蝶停栖在我身上
越聚越多
它们扇动着翅膀
哪天，你在路边
看见那么一只小蝴蝶
就请你静静地看她飞一会儿，好吗
2009.5.16.
一声叹息，如随流水远去的花瓣，如孤单飞过天空的大雁，若有若无。往事如烟，顿成回忆，今朝不堪，但你是还是否还能忆起昔日的古人，她的轻盈，她的宁静。那么，为她停留片刻，忧伤一回，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这样的爱情守望让人无语，这样的爱情祈祷让人心碎。
忆
想起从前
你老是偷偷看我
而我常常低着头
微风一样轻笑
要飞走
教室窗外的天总是蓝蓝的
淡紫色的梧桐花一直簌簌地落
2009.5.16.
读冷盈袖，经常读出大观园里潇湘妃子的神韵，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对前世的留恋；眉峰聚处，便是不堪今生的憔悴。吟咏之时，风移竹影，满纸烟云。
殒
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一片叶子
风吹着，就掉下来
在空中还可以飞一小会儿
到地了，就靠着那小片的土
躺下
天还是会很蓝
草木会一直绿
有人走过，也不必搭理
2009.5.18.
熟
为什么我看到枇杷熟了
也不再欢欣
这些果子，刚刚是青的
现在黄了，无助地黄
很快就要落下了
它们是否像我一样
有过慌张，恐惧，悲伤
种种的挣扎
2009.5.19.
尘
我可以想像
有一天
自己离开的时候
是个孤单的人
身边都是不相干的
看着我失去生机后
叹息着走开
继续生活
就如一滴水泼溅到地上
蒸发
2009.5.28.
这几首诗歌的感觉是一致的，都是对飘零之感、身世之感的当下咏叹。这些古典诗词中动人心弦的离愁别绪，在物质化的今天，却成了奢侈。更多的诗人已经无意抒情，他们雄心勃勃，想开拓在后工业文明时代更加真切也更加嘈杂的诗歌疆域。而冷盈袖却仍然痴痴地守护着那间珍藏了唐诗宋词的阁楼，独坐时，依然是红牙丝竹的戏剧人生。
讶
没有过去
也看不到将来
我只是无端端地站在这里
无端端哭泣
无端地笑
一滴雨
落下来
像赴死
似赴宴
2009.6.11.
生死之间，相同的泪水，不同的伤口；阴阳两界，相同的姿态，不同的面容。诗歌中的冷盈袖，总是在欢娱时发现流逝的伤痛，在温暖处触到冰凉的无常。这就是生命，因为它存在，因为它短暂，因为它惟一。
结语：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评论，甚至不是读后感，它更像是我尝试性的无线对话，是对诗人思绪的猜测。这种阅读是快乐的，因为它随意，因为它不带匠气。读灯灯，我读到了月光，叮当作响；读冷盈袖，我读到了“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这样的感觉挺好。
2010-5-9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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