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务经济的角度,也就是从感性的角度来看,货币形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企业等生产单位,如果其所生产的产品难以实现有效益的销售,那就无法生存。同样地,从感性角度也不难理解,企业的较长远的即可持续的经营活动中,货币资本的有效运用不可能脱离实体生产的良性运营。这些感觉并没有错。而在现实世界里,无论着眼于实务经济的,还是着眼于理论研究的,以极端化方式申述自己看法的,数量却不在少数。有必要对有关的问题作点分析。
货币形式的重要性,首先是因为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作为社会生产必然形式的市场经济下,企业等类型的生产单位,它们所生产的产品要想得到社会的承认,不可能离开货币形式。只有当企业所生产的产品能够成功地实现销售,体现为货币收入的时候,企业才能够生存下去。这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经常讲的,企业所生产的商品转化为货币,是惊险的一跃。其所以惊险,因为这对于资本家(企业)是性命攸关的事。如果企业不能完成这样的惊险一跃,企业所生产出来的东西就得不到社会的承认,不能真正实现为产品。企业的前途也就危险了。
其次,货币形式的重要性在于,在发达的或较发达的商品市场经济下,为货币类资产交易服务的各类社会主体,例如巨大数量信用资金汇集者和运用者的各类银行、承担各种证券类资产交易的社会职能的交易所、证券商等,已经成了社会的一个生产部门。一方面,这意味着,这个相当特殊的生产部门的正常运行,已经成了其他生产部门如物质类商品生产部门能否正常运行的十分重要条件。当这个特殊的生产部门难以得到正常发展时,社会的其他生产部门如物质产品生产部门也会受到很大负面制约。另一方面,作为相对独立的生产部门,在其商业化经营过程中,将形成本部门的新增价值、新增利润。
可是从与实际生活或生产相联系的社会需求讲,人们之所以愿意付出一定量货币资产,总是为了得到某种具体的商品。因为个人(家庭)的消费对象总是某种有具体使用价值的商品;在不断推移的社会再生产中,货币只是交换的媒介。容易明白,就实质性的社会生活和生产讲,一切货币类资产只是过渡性资产。而人们得到金融性服务——这样的服务就是人们购买和消费具体的服务商品,要么是联系于过渡性的载体如证券资产的交易才成了必要,或者是存放待用的货币资金。货币形式、货币类资产的运行和交易部门的这种局限性是客观的。从广义上讲,别的生产部门同样分别有自己的局限性,只不过别的生产部门的局限也分别有自己的特殊性。
就货币类资产的运营部门即该特殊生产部门讲,对该部门高度过热运营时期和异常低落时期以及其余较平稳运营时期平均计算,也就是着眼于长远的、一般的趋势,该部门自身能够创造的新价值(或现今常用指标增加值),也只是一个具体的生产部门所能提供的量。就是该部门的劳动者新加劳动所体现的价值,其中的一些人作为复杂劳动提供者,与别的生产部门的劳动者类似,他们能够新创造出来的价值同样有客观的数量界限。至于该部门消耗的各种生产资料的转移价值,也与别的生产部门类似。
当今中国,对于货币形式的重要性的认识,似乎不再有什么疑难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例如在思考商品价值这个基础性理论问题时,因为商品生产是使用价值即某种有用物的生产,而商品生产引起物理的、化学的即自然的消耗过程,所以有的人会由此推论:价值是由物质消耗量多少决定的,可以用衡量物理量那样的方式,如计算电能当量或其他种类物理量的方式加以度量。
有些否定劳动价值论的人、或者有的似乎相信劳动价值论的人则提出疑问:若以劳动时间多少作为计算价值量大小的依据,怎样对每个劳动者提供的劳动复杂程度加以区别?怎样定出不同的具体标准呢?有的则说,要对有效劳动和无效劳动进行区分,因为它们是决定商品价值大小的重要因素。
这种种想法,看似有各自的理由,只是人们都忘了,商品的生产虽然以相应的自然条件为前提,是一个物理的化学的变换过程,但生产过程同时是人的能力变化和发展的社会过程。所以在不同的社会劳动生产率条件下,生产过程中消耗同样数量的生产资料,其所代表的价值量却并不相同。其次,社会必要劳动是商品价值的内在基础,但商品的价值必须经过市场的交换。虽然交换并不能创造价值,但成功的交换使商品的价值得到实现。十分重要的是,商品的价值绝不是计算出来的,而是在具体的、不断变化的实际生产中形成的,是在与别的企业和其他生产部门的交换中实现的。离开商品的成功销售(商品交易),谈不上商品价值的实现,脱离交换结果的各种计算是没有意义的。同样地,离开企业由商品的销售实现的收益,试图由该企业的劳动者劳动了多少时间来度量价值,是一种脱离实际的空谈。
企业由所生产的商品完成销售而转换的货币形式是关键性的。这一点,与分析不少基础性理论问题时,假定企业生产的商品能够销售出去,企业得到中等水平的利润,并不矛盾。因为这样的假定是专注于一般性的生产条件,是把经营水平差的企业与高水平经营企业加以平均化。所以这依然是真实的生产过程的理论化表达。
就金融部门或货币类资产交易部门而言,既然它们是商品经济发展到很高程度之后的必然产物,是商品生产较成熟时期才形成的重要的社会生产部门,所以如果分析研究的是普遍性的问题,也只能以对待其他生产部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它们。金融企业或从事金融活动的企业、单位或个人如此,理论研究同样如此。因此,例如人们空洞地或神秘化地谈论货币战争之类,不会有什么正面意义。首先,这样的空谈会把人们的注意力,从本应高度专注经营才有可能逐步提高的相应的金融业务问题上引开,却为自己在这一领域的许多重大经营失败或失策找借口。其次,对相应的金融学科的研究,也似乎成了没有什么意义的事了。
另一种类型的观点正好与之相反,就是无视货币形式的过渡性质,无视货币类资产经营部门(相应的金融、证券等企业)的局限性。似乎单纯或主要依赖这样的部门,在当今社会是理所当然的事。例如,一些人在碰到和谈到形形色色的经济难题时,一厢情愿地认为,金融性对策是解决这些难题的万应灵丹。这属于另一种类型片面拔高某个生产部门的重要性。不过,大多数人对此还是比较清醒的。人们知道,虚拟经济归根到底不可能脱离实体经济的良性运行。良好的实体经济总是国民经济的基础。
货币形式的重要性及其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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