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
不一定非得抽烟,黑暗之中,
手中的打火机是念想的一种,
具体的往事,或者当下的虚幻。
手指,火苗,以及清脆的咔哒声,
一个无所事事的片段,印象的剪影,
成为风景,或者坠入虚无。
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时隐时现,
在黑暗中,荣耀与耻辱,
最终和黑暗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或者,打火机就是心脏的一部分,
可以沉静如水,可以擦亮红尘,
易碎的存在,温润而又尖锐。
2011-5-18
其实每一天都有树叶落下
其实,每一天都有树叶落下,
无声无息,夭折的绿色。
而我们的眼底,并无波澜。
所有的叹息都是滞后的,
无用但真实,然后回忆开始。
一段心慌的日子,纠葛的前奏。
走在落叶上面,微微的疼,
我们把自己踩在脚下,却浑然不觉。
轮回,深植于我们冷酷的心。
秋日印象,树木更加冷峭,
飘零的速度,便是忧伤的速度。
而大地已经丰收,酒已酿成。
2011-5-20
爆米花
开始害怕速度,开始看见衰老,
街头驻足,看来往行人,
不觉夜色升起,咽下叹息。
只有一个人知道,曾经贪吃,
曾经耍赖,儿时的天空,
是爆米花的香味,冬日大段的富庶。
街角有爆米花的老人,老式的炉子,
老式的风箱,但堵着耳朵远望的,
依旧是兴奋的孩子,我恍如梦中。
慢慢转弯,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烟雾腾空,前面的路越来越短,
后面的路越来越长。
2011-5-21
槐花
槐花说落就落了,香味包裹着飘零。
家乡的少女,从学堂走进婚姻,
没走几步,就有了母亲的倦怠与慵懒,
飘零但没有了清香,泥土一样的颜色。
而我,无法阻止任何一个,
只有,踩着槐花无力地伤感。
2011-5-25
词条:药家鑫
一个爆炸的词条,从天而降的恐怖与阴冷,
年轻的杀戮,无法回头的毁灭。
或许是的,象牙塔里的神圣早已坍塌,
生存的烙铁,把灵魂烙得笔直而坚硬。
多重的审判,不惟对这个还未涉世的“刽子手”,
还有他背后的家庭,猜测如蜂群一样漫天铺开。
网络的胜利,让人们迅速抵达正义的表象,
二审过后,法庭之外众人燃起了的鞭炮。
我无法抵达现场,但却闻到了浓浓的火药香,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律法。
但一个生命就此结束,和另一个一样有人悲伤,
宗教里的救赎,永远在遥远的来世。
我无力谴责谁,和所有的人一样,
我也有刹那间的快意,和长久的迷失。
在另一个现场,我也会躲开残酷的暴力,
也会对流血缄默不语,比如拆迁,比如城管。
看客的战场沸腾,面容模糊的舞蹈,
尸骸累累,是仇敌也是亲人。
然后在某个瞬间爆炸和狂欢,农奴的胜利,
念此,我突然感到:正义的冷,人心的暗。
2011-5-25
五月
五月的暮色里水气氤氲,潮湿的槐花香。
五月是酝酿的季节,少男少女彼此催促成熟,
藏在叶子里的青杏,课堂上迷离的相思,
李清照的一剪梅和李商隐的巴山夜雨。
五月的猫已经受孕,五月的少年开始忧伤,
五月的暴风雨还在路上,五月的离别悄然生长。
2011-5-26